慌,在醫院呆久了,跟林末聊多了,形形色色的病患也見多了,他敏感的猜測到自己身體內深藏著隱患了,那不是藥物可以醫治的病,他明白,所以更加著急不安,可又束手無策,只能裝著安然無恙。
“要不你上二班的時候我就過來陪護吧。”李伯跟安樂商量,“反正你也是快天亮才下班,回來後我正好也可以趕回去擺攤。”
“不行。”安樂斷然拒絕。一把老骨頭了,哪經得起這麼折騰。
“我自己可以的!”安寧揚聲重申,“末叔叔上夜班的時候可以來陪陪我……”
“小娃娃,陪你什麼?”林末一身白袍風姿卓越的踏進病房,捏了小孩兒的臉頰一把。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明天晚上要調到酒館上班,都是晚上的班,我不放心娃娃夜裡一個人睡,正跟李伯商量著怎麼辦呢。”
林末眉毛一挑,用談論天氣般的平淡語氣道:“這還商量什麼,我沒手術就過來陪陪他不就完了麼。”
“是!末叔叔還可以講有趣的故事給我聽!”安寧興奮道。
安樂見林末沒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心知他是真喜歡這個聰明可愛的孩子,便預設了。
隔天中午,安樂去買外賣的時候,見一個小販拉著個拖車沿街叫賣布娃娃,心一動,便跟上前去翻看,從底層拉出一隻長手長腳的黃毛猴,上下看了個遍,很喜歡,最後硬是以十五元的跳樓價成交。回去拿給安寧時,他樂瘋了,嗷嗷叫得跟小狼似的,一會兒舉起來一會兒狠狠摟緊,還猛親那小東西。
“娃娃都沒親哥哥。”安樂逗他。
“有親!前天晚上就親了!”小傢伙瞪眼理直氣壯的反駁,頓了頓,表情變得有點害臊有點扭捏,“那……哥哥你再近一點,我也親你一下。”
安樂愣了一下,爆笑,把腿上還打著硬石膏的可愛透頂的小傢伙舉了起來,轉兩圈又放回床上,再狠親一口,調侃:“嗯,像吃了蘋果了一樣,很甜呢。”
“……”小傢伙已經羞得把小腦袋埋進枕頭裡當鴕鳥去了。
五點鐘時李伯又帶著雞過來了,安樂吃了一些便匆匆趕往行館,先去找凌沐,再跟他一起下酒館。
寬敞的館內簡分紫、藍、青、綠四個區,正中央是表演臺,每次都會有藝人過來獻藝,有時候是純樂器彈奏,有時候是歌手。安樂不是第一次到這,培訓時導師曾帶他遍足行館內所有的小館,鉅細靡遺的從大的裝修介紹道小的酒水單,所以他雖然沒在這正式工作過,但也不覺得陌生,更不會無所適從——他的適應能力一向優於常人。
今晚帶他的人是領班林宇哲,這是個很時尚很帥氣的年輕男人,個頭一八零以上,跟凌沐差不多,有著很開朗的笑容和直率又圓融的脾性,安樂跟他聊了一會兒便跟老相識似的無所顧忌了,不明白就問,尤其拿小費這等隱秘又公開的事更是要問的仔細清楚。
林宇哲斜乜他坦然的面孔,心裡微微詫異,從沒見過哪個新員工一來便毫不遮掩的詢問小費的事,這小子是大膽呢還是沒腦子呢?過了一會兒,他下結論了:他是大膽,可他同時也很聰明,什麼東西都是一教就會,不僅機靈非常還能舉一反三,完全看不出來是新手,難怪凌沐把他調過來,玩樂場合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機靈和應變能力。
八點鐘過後,客人們陸陸續續到了,形單影隻的一進來便直奔吧檯高腳座;成雙成對的一般都在情調、氣氛上佳的大廳點桌;三五成群的則有一部分熟門熟路的直奔包廂——包廂都以植物染料命名,有茜草房、櫟樹房、薑黃房、梔子房等,也不知道白瑾哪兒來的……奇怪嗜好。
安樂掛著笑臉躬站著,腦子裡迅速分盤眼前所見的景象:大廳這些人一個個的幾乎都是盛裝登場,姿態萬千,置於桌上的小物件華貴精美,處處彰顯著中產以上階級的矜持;而包廂裡的那些客人,至少有一部分是聚會或談生意的商人們……
“安樂,你把這單拿給綠區16桌,速度。”長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的BANTENDEN——叮噹把托盤推上吧檯,交代他兌量。
“嗯,好的。”
穩托住托盤在客座間穿梭,經過青區時,忽然聽得一聲似曾相識的噪音,可當他駐步聆聽時又發覺其實只是某個調調似故人而已,連貫說話時還是有區別的。沒再停留,安樂平穩又快速的把酒水給客人送上桌,洋酒、茶水、冰塊按叮噹說的比例兌好,而後噙笑等客人再吩咐,若沒有問題便回崗位。
這位客人是個著精緻淡雅布衫褲、年約二十七八左右儒雅俊秀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