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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青松落色

淒冷。

&esp;&esp;他鬱悶地嚐了顆櫻桃,沒想到這櫻桃酸甜多汁,異常可口,竟還沒有核。他來了興致,吃得津津有味,很快,那些櫻桃被他一掃而光。

&esp;&esp;忽然間,一陣風吹開了門。

&esp;&esp;眼前的畫面讓他不禁想到了一首詩:

&esp;&esp;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

&esp;&esp;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esp;&esp;“公主?”他試探地喚了聲。

&esp;&esp;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雲鬟霧鬢,袖裙飄拂。

&esp;&esp;文疏林又驚又喜,莫非在做夢?

&esp;&esp;“相公。”

&esp;&esp;女人含情脈脈地嬌喚了聲,聽得他渾身酥麻,心醉神迷,顛倒不能自主。女人深情的模樣,他從未見過,迫不及待與她共赴帷帳之中,穿花蛺蝶,雲夢閒情,三日三夜。

&esp;&esp;快活過後,他驚奇地發現服侍他的小廝竟是沉宗知。

&esp;&esp;情場得意,官場亦是如此。

&esp;&esp;皇帝意識到他的才華難得,幡然醒悟,不止收回了他做夷常縣令的旨意,還升了他的官,封他做京兆尹。過了一年,他加官進爵,當上了吏部尚書,馮鑑青不知犯了什麼錯,跪在他面前搖尾乞憐,狼狽至極。

&esp;&esp;他官運亨通,平步青雲,不到三年便已拜相,位極人臣。

&esp;&esp;那些曾對他冷嘲熱諷的臣子們,皆都換了副嘴臉。他們樂顛顛地為他效力,費盡心思地討好他、巴結他,獻給他的奇珍異寶堆滿了十幾間屋子。

&esp;&esp;他習慣了前呼後擁的顯貴生活。

&esp;&esp;一日路過臨安書肆,管事笑臉相迎,他在文人墨客的簇擁下,走到滿是墨跡的竹簾前,那是他的得意之作《寒雪賦》。

&esp;&esp;他驕傲地湊近看去,臉色大變,竹簾上的字竟是反的,他再一看身旁的眾人,他們笑得詭異恐怖,白色的眼球骨碌轉動。

&esp;&esp;冷汗浸透了衣衫,文疏林眼前一黑,待再次睜眼時,他正躺在床上,晦暗的環境陌生而又熟悉。

&esp;&esp;他嘶啞地喊了聲,“來人……”

&esp;&esp;無人應答。

&esp;&esp;他伸手一摸,身側也是空蕩蕩的。

&esp;&esp;迷茫、無措,一下子湧上心頭。

&esp;&esp;藉著昏藍的光線,他看清了所處的環境。

&esp;&esp;屋頂滴水的陋室,幾隻殘燭相伴。廣夏細旃,瓊樓金闕皆都煙消雲散,不復存在,唯有那樽青瓷花瓶留置在桌案上,亭亭玉立,格格不入。

&esp;&esp;他仍在驛館中,什麼都沒變,大起大落的幻滅感讓他險些崩潰。

&esp;&esp;桌上的櫻桃未動,他拿起一顆放入嘴中,可這櫻桃有核,一口咬下去,硌到了牙。

&esp;&esp;他徹底醒了。

&esp;&esp;彷徨悵然之際,房門突然被撞開,幾個持著火把的衛兵闖了進來。

&esp;&esp;“皇上有旨,夷常縣令文疏林涉嫌貪汙,即刻革職查辦,不得有誤。”

&esp;&esp;“貪汙?”文疏林駭異,強作鎮定,“你們有何證據?”

&esp;&esp;衛兵拿起桌上的青瓷花瓶,斬釘截鐵道:“這就是罪證。”

&esp;&esp;文疏林多麼希望現在的處境是夢境,可恰恰相反,現實是殘酷的。

&esp;&esp;一桶鹽水潑在他遍佈血痕的身體上,疼得他五官扭曲,全身劇烈地抽搐顫抖。他的手腳禁錮在刑架上,動彈不得,血腥氣味直衝鼻腔。

&esp;&esp;嘉州洪水氾濫,民不聊生,朝廷撥下來十萬兩白銀用來賑災,可最後只有一萬兩落實到了救災上,其餘九萬兩不知蹤跡。後經巡察使孫子成調查得知,是刺史韓元忠與其同夥私吞賑銀,據為己有。

&esp;&esp;文疏林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與韓元忠素不相識,竟成了韓元忠的同夥。

&esp;&esp;“韓元忠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