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周秀眼神一涼,絕望地癱坐在地上。
&esp;&esp;何集握起驚堂木拍案,“好你一個周榮,竟敢藐視公堂,糊弄本官!來人!給我打!”
&esp;&esp;“我沒有!我沒有!你這狗官!你不得好死!”周榮目眥盡裂,發狂怒吼。
&esp;&esp;何集悠哉地點了下不倒翁,那案上的不倒翁晃了晃,屹立不動。
&esp;&esp;幾個衙役生拉硬扯地拖著周榮。
&esp;&esp;“蒼天不公啊!蒼天不公啊!”
&esp;&esp;周榮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狀子,濺到了不倒翁上。
&esp;&esp;何集忿然作色,連忙引袖擦拭,“真晦氣!”
&esp;&esp;周榮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esp;&esp;“哥哥!哥哥!”周秀大驚,趴到周榮的身體上,嚎啕大哭。
&esp;&esp;孫明德不顧女人哭得撕心裂肺,一把拉起她,色眯眯道:“你哥哥沒氣了,就你自個了,跟爺回家吧!”
&esp;&esp;堂下公然強搶民女,可身為父母官的何集卻無動於衷,甚至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凝視周秀的眼神不懷好意。
&esp;&esp;周秀髮瘋似地猛咬孫明德的手,孫明德痛得面目扭曲,“你這小娘們!”
&esp;&esp;他一把甩開周秀的手,周秀毫不猶豫地衝向柱子,一頭撞了上去。
&esp;&esp;何集搖搖頭,“嘖嘖,可惜了!”
&esp;&esp;周秀的身子緩緩下滑,癱倒在地,嘴唇還沾著孫明德的血,很快閉上了眼睛。
&esp;&esp;幾個衙役將周家兄妹的屍首拖走了。
&esp;&esp;薛棠背脊發涼,淚流滿面,雙手止不住地顫,更讓她詫異的是,周圍的百姓竟沒有任何反應,他們的眼神麻木空洞,像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esp;&esp;“走了走了,折兩個錢換酒吃。”
&esp;&esp;“怎麼又去買酒?本就沒兩個子兒,你不去換些填肚的吃食,倒是天天買醉,把酒當飯吃,遲早吃死你!”
&esp;&esp;“死了好呀!早死早託生,下輩子寧可做豬做狗也不想再做人!”
&esp;&esp;“我倒希望死後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esp;&esp;一眾百姓散去了。
&esp;&esp;薛棠望著那塊明鏡高懸的匾額,含淚的眼眸堅定而又銳利,心中的信念再次加深了。
&esp;&esp;“公主……”裴衡光想要安慰她,伸出了手卻不敢落在她微顫的背脊上。
&esp;&esp;“去病坊,找盧濟舟。”薛棠轉身離去。
&esp;&esp;裴衡光詫異,“盧太醫在此地?”
&esp;&esp;薛棠已經走遠了。
&esp;&esp;病坊人滿為患,院中盡是用草杆和葦蓆搭建的窩棚,充當居所。
&esp;&esp;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好奇地盯著藥爐,旁側扇火的男子徐徐道:“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
&esp;&esp;“這是什麼意思?”小女孩疑惑地問。
&esp;&esp;盧濟舟和顏道:“肝病能傳脾,實脾能治肝,所以治療肝病是疏肝健脾,肝脾同調。”
&esp;&esp;小女孩頓悟,“我明白了!”
&esp;&esp;她拿起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肝字,又在右邊寫了一個脾字,隨即在兩字中間畫上箭頭,最後再圈在了一起,默默記著。
&esp;&esp;盧濟舟笑了下,“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不止識字多,覺悟還很高!”
&esp;&esp;小女孩回應了個笑容,沒再說話,跑到一個抱著嬰孩的孕婦身邊,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孃親,我又學到了一個知識……”
&esp;&esp;盧濟舟欣慰一笑。他身材高挑,雅正端方,即使身著粗布麻衫,也難掩他清貴卓絕。
&esp;&esp;隨從元參匆匆而來,“公子,桂枝、麻黃還有柴胡,這幾味藥材又空了。”
&esp;&esp;說話間,兩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抬著一個蓋著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