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完,裔天的門關上了。
任飛兒和貓輕聲說:“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時間去找房子,怎麼辦?”
“瞄——”貓也替任飛兒發愁。
厚著臉皮,任飛兒只好再敲門,對著不大耐煩的裔天試探地問:“這麼大的房子,你一個人住,真奢侈。”
裔天的臉上沒有表情,任飛兒心想,白天結他起的綽號沒錯,真是個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資料庫。可人在屋糖下不得不低頭,索性耍賴:“我們合租這套房子吧。”
裔天沒想到任飛兒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她不遵守交通規則,可是他反倒送她;上了車,她連怎麼走都說不清楚,還怪是他著急了她才緊張;是她不經允許把東西堆了一屋,現在又說要合租,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女孩子裔天還是頭一回遇上。
“雖說我的作息時間沒什麼規律,我們公用一個客廳,個人住個人的房間,應該不會互相干擾。”任飛兒發連珠炮似的乘勝追擊,“人多了熱鬧,請鄰居週末來個小型PARTY,多開心啊。”
裔天打斷她:“我不想合租,我習慣一個人住。”
“多一個人住,可以分攤房租。”
“我不需要。”
裔天的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強硬得不像在和人說話。這當口,貓從門縫躥了進去。
怕貓闖禍,任飛兒忙跟進商天的房間捉它。女孩子深夜進了自己臥室,裔天一臉尷尬。
貓跳到裔天床上,任飛兒也趴在了裔天床上。貓躲在裔天衣櫥裡,出來的時候咬著裔天的襪子當皮球。最讓裔天生氣的,是貓爪子踩在膝上型電腦上,“背影女孩”的屏保現了形。
任飛兒指著電腦問:“你女朋友?你們要住在一起?已經同居了?”
“不是。”
“阿彌陀佛,那你還有理由不和人合租?你懷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像啊。”
裔天忍無可忍:“明天晚上之前,你應該搬好家了吧?”
任飛兒死纏爛打:“我的建議,你真的不予考慮?”
“我需要一個獨立空間,我沒有和人合租的興趣,也根本沒有這種打算。上海這麼大,有那麼多房子,沒必要偏偏擠在這裡。”裔天將貓抓在手上,扔到房門外。
貓慘叫一聲,把任飛兒心疼壞了,她氣呼呼地說:“你不願意幫我,也犯不著損我。不就是合住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跟要你命似的,一個人佔了兩間房子,勻出來一間助人為樂就這麼難。自私自利,損人利己,算我看錯人了!
任飛兒轉身要走,裔天不依不饒:“我是利己,可我並沒有損人。請你尊重別人的生活方式和選擇,這是文明。過馬路要看紅綠燈,走人行橫道線,遵守交通規則;租房子要預訂,尊重契約而不是心血來潮,這也是文明的一部分。”
任飛兒倒立在牆邊,像跟誰在賭氣。貓瞪圓了眼睛看著她。從小到大,每次遇上煩心的事她就倒立,例著看天看地,會讓她慢慢平靜下來。爭吵也好,耍賴也罷,都不是真正的她。腿在空中晃了晃,慢慢地放下來,彷彿卸下了所有的疲憊。任飛兒想好好睡一覺,在明天到來之前抓緊睡覺。
白領公寓裡合租的第一個夜晚,劉戀很不平靜。
見過康平,劉戀就衝到了物業管理處,指責他們的工作失誤。接待小姐的三個問話把她擋了回來:
“小姐,您要求一個合租夥伴,是從事電腦行業的,沒錯吧?
“在網路公司工作?”
“三十歲以下?”
劉戀看到康平的資料,呆住了。
儘管她抱怨不高興和陌生的男的住一起,可異性合租是她自己答應的,反悔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
回到房間後劉戀失望地躺在床上。康平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她不理睬。康平又問她你是不是不舒服了,劉戀乾脆用枕頭堵住耳朵。
聽著康平離去的腳步,劉戀撥電話給阿蘭:“是我,我還在白領公寓。”
“沒搬家啊?遇上白馬王子了?”
“我煩死了。”
“煩?煩可是戀愛的訊號,你戀愛了?這麼快?”阿蘭一副經驗十足的腔調。
阿蘭洞察到劉戀的心思,這讓她更煩躁不安了。本想找個人說說體己話,可阿蘭體己得太迅速太直接了,就像想握一隻溫暖的手卻碰到部糊糊的汗,還是不要把什麼都說出口吧,說出來的只能是現實,留在心裡卻意味著無盡的可能。
客廳裡傳來足球實況轉播的聲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