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怎麼樣可以讓我快樂,卻怎麼也不願意這麼做……”君齊抓住司空碎的手,拿掉了擋住他視線的手,然後笑了,笑得是那麼無奈,連心也跟著一起酸澀,“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還有別的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快樂了。”
“是嗎?”司空碎收回手,身子微微離開一點,這樣的對話幾天就會上演一次,他何嘗不想讓君齊快樂呢,但是,要他怎麼捨得,捨得讓這個少年離開?他已經愛他愛到骨子裡,已經愛他愛到完全不顧鬼王的身份,那為什麼,讓他犧牲一下,留在他身邊,有這麼難呢?
“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司空碎伸出手,手中升起一陣黑霧,散去時手上就多了一個鳥籠,裡面有一隻五彩斑斕的鳥,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鳥,但是,那麼悲傷,不斷揮動著翅膀,卻怎麼也逃不開這個鳥籠,悅耳的叫聲也不過是悲鳴。
君齊看著籠中的鳥,不由在心裡冷笑,這是有什麼寓意?是想告訴我我也和這鳥兒一樣,只能被關在籠中,任人欣賞嗎?
沒有經過司空碎的同意,君齊就開啟了籠門,沒有了阻礙的鳥兒飛了出來,朝空中飛去。
展翅高飛的鳥兒比籠中的鳥兒要美得多,它歡愉地叫著,沒有絲毫地留戀。
君齊有些看呆了,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微笑,那是千百年來未曾綻放的笑容,那麼美的笑卻僅僅是因為脫離了鳥籠的鳥兒。
君齊,如果是你的話,擁有了這樣的機會,也會奮不顧身地往前衝吧?光是這麼想,憤怒就隨之燃起,司空碎揮了揮手,飛翔的鳥兒就化成了灰燼,留給這世間最後一聲鳥鳴。
然後用盡全力地抱住君齊,把他抱得骨頭都開始發疼,卻還是不肯放,“你別想離開!我是絕對不會放開你的,即使會讓你痛苦,我也絕不會放手。”
君齊呆愣地看著緩緩撒下的灰燼,一滴眼淚從眼眶滑出,僅僅一滴,就倔強地不肯再落淚,“如果……我企圖離開你的話,也會是這樣的結果嗎?”
司空碎一愣,然後承認了,“是,我會那麼做,我的東西如果不屬於我了,也不需要留著。”即使知道這樣的話會刺傷他,也還是那麼說了,就是要他知道,他是逃不了的,無論如何都得留在這裡。
“可是,它很快樂呢,即使化為灰燼,它也叫得很開心。生命跟自由相比,實在是微乎其微,即使只是一瞬間的自由,也甘願用生命去交換。”感覺到司空碎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君齊才得以掙開他的懷抱,轉過身來看著他,“但我不會這麼做,即使我多麼需要自由,也絕對不會這麼做,因為我不能死,因為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事,因為我相信,只要我活著一天,總有一天,你會心軟。”
司空碎無奈了,所有的憤怒都被澆滅,有的只有挫敗感,“你真的非走不可嗎?”
眼中是從未消退的倔強,“非走不可。”
“即使你已經不記得你要等的人是誰了嗎?”
“即使我已經不記得我要等的人是誰了。”
“即使你要等的人已經投了很多次胎,完全忘了跟你之間的約定了?”
“會來的!”君齊笑了,“我相信,會來的,即使投了很多次胎,也一定會來的。”
“好吧。”司空碎深吸了一口氣,“我答應你。”
“誒?”君齊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明明他剛才還堅定地說絕不會放他走。
“我說,我放你走。”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來壓制住真正要說的話,其實很想說,後悔說出了那句話,其實很想說,永遠不想放開你,但是,已經知道錯了,已經知道再這樣下去,他也會同那鳥兒一樣,迎來絢麗的滅亡。即使說出了那麼狠心的話,卻真的,怎麼都做不到呢。真的錯了,或許那個時候就該放開的,如果沒有陷得那麼深,現在可能也就不用這麼痛。
君齊又確認了一遍,“是現在就放我走,還是幾百年後或者幾千年後?”
“現在!”司空碎緊緊握著拳頭,“馬上給我滾!”
看司空碎那麼痛苦的樣子,君齊心裡其實是很不捨的,很想過去抱住他,但是,不能過去,一旦過去,可能就永遠都走不掉了。
狠著心轉頭,朝著門口跑,卻在要跑出大門時,被叫住了,“這麼多年來,你有愛過我嗎?”
少年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對不起,傷害了你,不過我會回來的,在我等到我要等的人之後,就會回來的,那時,我不會再離開你。”然後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我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