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對於自己失憶的事實,水馨始終沒有宣揚。這和目前那個“準聖女”的身份其實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是因為“沒必要”而已。
這種事別人又幫不上忙。
當然華箋並不希望她說出來的態度,水馨也看得出。多多少少還是照顧了一點點她的面子。但要說多放在心上,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會去帳篷裡找朱離,因為她知道朱離不會在那些“追求者”面前說出修仙界的事。她自己的抱怨,卻並不會特別去考慮避人。
換血洗髓境的武者耳力有多麼靈敏,她又不是不知道。
若是很在意,覺得不能說,她也不會放任自己喃喃自語了——她失憶的事情就是被人知道了又怎麼樣呢?死死的瞞著,對她的實力恢復其實也不利得很。
是以,水馨壓根兒就沒在意那些守夜的人會是什麼感想,嘀咕完,轉眼就忘了。
第二日照常上路。
路上依然時不時見到難民。這些難民不論老少。大抵都沿著硬泥路的兩邊走,並不敢擋路。以眾人的騎術,也不至於因為這些難民而放慢速度。
華箋對此已經有了準備。
因先前就已經問過,之所以北上,是因為前面的城鎮存糧不足的緣故,便特地在休息捕獵的時候,讓幾個大丫鬟也跟著出動了。捕獵時多捕野物。再採集果物。
此時雖急著趕路。華箋卻到底也是個洗髓境的武者——棲鳳山的準聖女一般都至少會用藥物堆到這個水平——加上有神識輔助,是以依然有空看那些難民的面色。
但凡是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她就從儲物袋中取些烤肉之類的食物。以巧勁扔過去。
可惜,終歸是杯水車薪。
又過了兩日,再到一座城鎮時,遠遠就能望見一條河邊連綿的難民營。
隨意搭起的木屋茅舍。衣衫襤褸的閒人,並周邊幾乎禿了一大塊的山地。都說明難民的數量遠比他們想象的多!
至少水馨是如此。
她直接震驚了,“不是說是海里的妖獸嗎?我看過地圖,這鎮子離海邊很有距離啊!怎麼會弄到這裡都有這麼多難民?”
在水馨想來,海中妖獸作亂。難免有些興風作浪的本事。但到底也該就是沿海一線受到影響。但就算是沿海一線的難民全部撤離了海邊,至於隨便一縣鎮都有那麼許多?
“何止是海邊?”
金玥不以為然的指著遠處那條河,“在西南海域。有三條大河入海。海中的妖獸,往往在河水中也能生存。短時間內在陸地上也是能活的。現在這個地步。只怕已經是嚴防死守的成果了。”
水馨這才想起來,她當初看到的七十二國地圖上,有著相當多的河流。
河道縱橫。說句誇張一點兒的話,那是差點把這塊浮月大陸給分割成了大小不一的諸多島嶼。
就是他們這些天趕路的過程中,也過了幾條頗為寬闊的河流。
只是雲國的基建確實不錯,雖說是橫渡大河,但河上卻是都建了石橋,並沒有讓他們為難——是以水馨之前全沒想到,那縱橫的河道,竟也成了海妖作亂的助力!
當下也別無他話,只跟著眾人沿著硬泥路進了鎮子。
看到六個少女的準聖女服飾,守城門的兵丁沒有半點難為的意思。
只是,他們才進鎮子沒有多久,就有了事故。
一個婦人從一邊的街道斜刺裡衝了過來,跪下來喊,“還請娘娘救小兒性命!”
華箋是傳教的頭面,因此策馬在前。
虧得胯下駿馬是棲鳳山千挑萬選而來,華箋一驚之下,勒韁驟停,也並沒有驚馬。
華箋在棲鳳山的學習中早學過這樣的情況,忙跳下馬來,身後的雪絨也是一般,擠過隊伍,將那個婦人扶了起來問道,“大娘慢慢說,有什麼事情找我們姑娘幫忙?”
婦人瘦骨嶙峋、蓬頭垢面,早已經搶著磕了幾個頭,哪裡還能慢慢說,忙就道,“小兒中了妖毒,大夫都說救不得了!小婦人本來以為已經無望,誰知又見了娘娘。還請娘娘千萬救命!”
水馨聽得奇怪,也翻身下馬道,“怎麼她喊‘娘娘’?還有,不是說有祭祀和使徒在西南麼?照理說,她們只怕比我們更有經驗。”
婦人聽得聲音,抬頭望了一眼。
但此時天色已暗,她也沒看清模樣,只是大放悲聲道,“哪裡還有使徒娘娘和祭祀大人,如今都去西南了!”
華箋吃了一驚。
此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