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家。10個月前,夫婦倆一同到浙江盤安縣打工。工作場所是一家垃圾收購站,他們負責垃圾分類,每月工資800元,老闆管住。
幾天前,接到親屬電話,說兩個留守在家的孩子身體有恙。徐嬌英無心務工,要求丈夫一同回家。葉正生有些不情願,認為農閒季節回家,耽誤賺錢。他拿出1200元現金,讓妻子坐車先回家,自己則帶著1萬元現金返回浙江義烏,要麼找朋友做點小生意,要麼批發點年貨回家賣。誰知剛掏出錢來買票,就被賊盯上了。子墨:11月25日那天發生了什麼?
葉正生:我在貴溪火車站正拿錢給我老婆買票,被人盯上了。
子墨:你發現被他們盯上之後,有沒有逃跑?
葉正生:當時沒跑,後來一個人過來踢我的箱子,另一個人伸手拉我的箱子,我開始害怕了。
子墨:箱子裡裝的什麼?
葉正生:衣服。
子墨:箱子被搶走後,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葉正生:我想跑,因為錢在身上,箱子裡的衣服反正不值錢。我開始沿著馬路拼命地跑。三四個人跟在後面追,還打我。我的左眼捱了打,打了4厘米寬一個口子。
子墨:用什麼東西打的?
葉正生:鐵器。我左眼看不見,就知道是個鐵傢伙。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關頭,奔跑中的葉正生看見一輛巡邏的110警車……獲救之後,巡警提出要麼送葉正生去火車站,要麼移交派出所處理,葉正生拒絕了這些要求。他仍處於極度緊張之中,和巡警寸步不離,甚至用雙手抱住警察不讓其離開,並表示自己身上有錢,要求巡警用警車送他回樂平老家。在和葉正生糾纏不清的情況下,巡警認為葉正生精神有問題,騙他說要送他回樂平老家,讓他上車後直接把他送到了貴溪市精神病醫院。子墨:看到的警車是哪裡的?
葉正生:貴溪的。
子墨:有沒有告訴警察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正生:告訴了,發生搶劫了嘛。
子墨:你當時的表現是不是特別驚恐、害怕?
葉正生:主要怕的是錢。錢比命還重要,命當時都沒有多想到。不是為了保住錢,左眼不會被打得這麼厲害。
子墨:你在警車上有沒有過激的行為,導致警察會覺得你精神狀態有問題,比如特別狂躁、不安,有一些和普通人不一樣的行為?
葉正生:只有緊張。
子墨:民警有沒有暗示過你要把你送到精神病院?
葉正生:沒有。我說送我到樂平市公安局去,他叫我上車,上車後就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了。據最早對此事進行報道的《江南都市報》記者表示,他在採訪當地警方時看到了巡邏大隊對這件事的處警記錄:“處警時間:2006年11月25日9時30分;發案地點:建設大路;簡要案情及現場處理情況:葉金生(真實姓名為葉正生)在建設大道被一個不知姓名的人用鐵棍打傷左眼,移送到貴溪市燒箕山派出所;處警人員姓名:章劍星、汪永輝;領導批示:譚洪堂。”在這份記錄上,沒有找到將葉正生送到精神病醫院治療的任何記錄。子墨:你有沒有問過警方這樣做是否合乎手續?
金其會(《江南都市報》記者):警方這樣解釋:葉正生是不是精神病患者,作為警方我們沒辦法判斷。我們只有把他送到精神病院,透過專科醫生來診斷他是不是精神病患者。如果是精神病患者,他需要治療,就留在醫院繼續治療;如果不是精神病患者,醫院應該及時把他放出來。上午11時左右,葉正生被警車送到了距離貴溪城郊千米的精神病醫院。這是一家民營醫院,只有3名醫生,3人均從上饒市醫專畢業。除了院長戴迪是主治醫生之外,其餘兩名醫生都相當年輕。戴院長說,患者到達醫院時頭破血流,拒絕下警車。民警將患者強制帶出警車後說,這是一個精神病人,砸了車,要求醫院收治下來。當時,醫院要求民警為患者辦理入院時,民警說,患者身上有錢。
戴院長說,因為患者非常不配合,他們將患者弄進病房非常困難。從病房出來,發現民警已經離開,連姓名和聯絡電話都沒留下。隨後,他們在患者身上搜到了身份證和10100元現金。當時,他們將9600元現金打入微機,作為對患者的治療費用。其餘的500元錢交給護士代為保管,用於患者平時的零用。患者葉正生在這裡以精神病患者的身份被強制治療了42天。他到底是不是精神病?42天裡發生了什麼?葉正生和戴院長給出的竟是幾乎相反的答案。兩種說法演繹出兩個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