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得是老祖宗先摟著寶玉來句‘心肝兒肉疼’,可是這一次,王夫人僭越了,先是快走了幾步,一把把寶玉摟在了懷裡。她才不管寶玉得了多大的好處,也不管寶玉在外面闖下多大的名頭,看見黑狐大氅上的破爛窟窿,眼淚嘩的一下落了下來……
“我的兒!”
王夫人痛哭著撫摸黑狐大氅的破口,拗罵道:“不出去了!以後再也不出去了!黑狐大氅都破成這個樣子,你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沒,是自己不小心弄破了,母親不要擔心。”
寶玉睜著眼說瞎話。
他一邊安慰王夫人,一邊搭手把了脈,見脈象穩定,心裡也就安心。
藥王孫思邈下力了不少,王夫人的舊傷,已經接近痊癒……
接下來,賈母、賈政都過來安撫了兩句,賈母自然是和王夫人一樣的態度,女眷嘛,柔弱的心兒,總要比男人軟了不少。
賈政上下打量了寶玉很久,簡簡單單的說了句‘不錯’,就和賈母告辭出去。他剛出門,眼睛唰的一下通紅,腳下加緊了幾步,下了樓……
“明個府裡給你接風,要邀了陛下和文武同僚,你準備一下,不要丟了府上的臉面。”
賈政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強壓平靜的聲音裡帶著的一點梗塞,寶玉點了點頭,嘴角又扯起笑。
他應了一聲,又陷進了大觀園的脂粉堆裡……
天色近了黃昏,賈母和王夫人早就離開,剩下寶玉和林妹妹。
俗話說久別勝新婚,寶玉也沒急色,摟著林妹妹,在軟塌上小聲的說著話。
林妹妹是個賢淑的,怕寶玉不開心,給寶玉揉著肩膀道:“你們做男人的總是死要臉面,您是,公公也是。”
“我知道,賈政,嗯,父親,他明著和我不太親近,其實最疼我不過。這些年為了賈府,他撐得很苦。”
寶玉知道賈政的好,不說別的,單是賈政忍了幾十年的‘迂腐糊塗’的罵名,就不是一個堅毅能夠解釋的。
只能說,賈政是榮國府的當家,是為人子、為人夫以及為人父,為了滿門的安危,他才有毅力忍受了一切……
“妾身可不敢編排公公的不是,妾身是說夫君您呢!”
林妹妹把自己縮排寶玉的懷裡,嬌嗔道:“您的傷勢妾身知道,不也是也藏著掖著沒和婆婆講嗎?不過還好,咱們賈府啊,現在是三公六侯,什麼都不怕了。”
“三公六侯?”
寶玉納悶了,榮國公、寧國公還有他的安國公,這三公他明白是怎麼回事,六侯又是從何講起?
林妹妹的丹鳳眼笑得好像月牙一樣,嬌聲道:“您是封公,不是加爵,所以侯爺的爵位還在呢,將來要留給你的次子,沒次子的話,就傳給環哥兒……
還有步常仃的鎮國侯、李秋水的百花侯、方思民的化外侯、焦大老爺的神刀侯,最後還有個讓您會大歡喜的。”
“這已經夠驚喜的了,那麼多侯爺,溶哥兒就不怕我搶了他的位子?”
寶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一門三國公啊,還有六個侯爺,這些侯爺,可都是他的體己人。
他輕笑道:“還有誰?是申哥兒?按理說,也該給樂陽家一點好處了。”
“這話說的沒錯,所以,還真的給了樂陽家。”
林妹妹嫣然一笑:“吟哥兒說您剛回來,他就不吵您了,這個護國一等侯,他也愧受了。”
吟哥兒活了?
寶玉一下子跳起來,急匆匆的往外走……
“夫君,他說今個不吵您了。”
林妹妹嬌嗔起來。
寶玉一拍臉頰,他太激動了,回過頭,自然什麼都不要說。
說什麼?這時候解釋他太激動了?傻子才這樣做!
只有撲上去,好生戰林妹妹幾百個七進七出……
一夜春光,自然是無限美好,在南寧國寶玉沒這麼安穩過,睡得無比香甜。
就在月上中天的時候,一道窈窕的身影進了屋子,躡手躡腳的,卻又好像身軀發軟,捧了黑狐大氅出去,還在大觀樓的外面摔了一跤……
“夫君……”
睡夢中,林妹妹嬌憨的喚了一聲,寶玉睜開眼睛,看見外面大亮,就小心翼翼的坐起來。
他把林妹妹的手從大腿邊拿開,笑吟吟的親了下林妹妹的額頭,坐起來,些許的響動,立馬吵著了隔間候著的麝月。
麝月走出來,伺候寶玉洗刷,又端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