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普通的石柱而已,可是等看清楚了,發現上面有不少紋路。
是佛像,各種各樣的佛像雕繪其上。
可是那些紋繪的佛像經過無數年的暴雨沖刷,全都黯淡了,上面還有幾個草鞋印子,似乎有人從上面奔跑而過。
他正觀看著,篝火亮起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蒼茫的歌聲。
聲音很熟悉,帶著十分憤慨的浪蕩,似乎在咆哮天道、地道、人道、劍道……
寶玉又聽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讓小石頭驅策香車往篝火的地方去。
白南煙也聽了一陣,笑問道:“好像是道士的紅塵歌,怎麼?老熟人?”
“熟人算不上,不過這個老傢伙說過,再次遇見,他就欠我一點東西。”
說著,寶玉大笑道:“咱們走,去收賬!”
天色陰暗,古廟蒼涼。
在這個荒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一座篝火卻在熊熊燃燒。
兩個人在篝火的旁邊,一個模樣方正威武,卻是滿臉大鬍子,好像一個邋遢酒鬼;
另一個樣貌俊秀,一雙眼睛卻是閃著市儈的光,好像就算是一個銅錢,他也要和你掰算掰算。
知秋一葉抓著一個褡褳,把銅錢全都倒出來一個個的數。等數完了,嘆口氣,指著銅錢喝道:“起!”
聲音剛落,銅錢就排成一個方陣,隨著邋遢道士的歌聲搖擺起來。
“老赤霞,別跟我說一萬兩銀子花光了,你給我仔細看看,咱們所有的家當,可就這三十九枚銅錢了。”
知秋一葉讓銅錢滴溜溜的轉,捂著耳朵大罵:
“唱個毛線啊,整天唱什麼天道人道地道劍道的,也不見你的道行精進幾分……你給老子老實交代,一萬兩銀子到底花哪去了?”
燕赤霞倒轉黑亮大劍,翻跟斗跳了回來,抓起酒葫蘆悶了一大口。
然後正氣凜然的道:“路過錦州的時候老道士看見有人衣不蔽體,給了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嗯,不多。”
知秋一葉心疼的咧起牙花子,倔強問道:“還有呢,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七兩呢?”
“那些人謝了老道士,老道士一開心,全給撒出去了。”
知秋一葉瞬間呆滯。
臉上扭曲、雙眼血紅、兩指並起。
“叭呢嘛咪,風火雷電(ling)……
燕赤霞,你他麼的個敗家子!老子跟你拼命吶……”
說著拼命,頭頂嘩啦也是火冒三丈,但是知秋一葉的眼睛一轉,惡狗似的往東邊撲了過去。
“一個銀錁子,三兩大,啊嗚。”
知秋一葉撅著屁股,抓起地上的銀錁子咬了一口。
他抬起頭,明擺著前面停著紫紗香車,還有穿著黑狐大氅的男子站在車前,可是他的眼睛一片空蕩,只映襯著寶玉手裡的銀錁子的光。
燕赤霞抓了一把滿是酒水的鬍子,把酒葫蘆扔給寶玉,嘀咕道:“嘁,討債的來了。”
寶玉把銀錁子丟給知秋一葉,也接過酒葫蘆,聞了聞,隨手丟掉。
他拿過小石頭遞來的長頸酒壺,對著燕赤霞扔了過去,笑道:“可不是討債的,是生意上門。”
說著,寶玉從袖口掏出來一疊銀票,百兩一張,差不多三四千兩的樣子。
知秋一葉的眼睛立馬黃了,跟銅錢似的,笑哈哈的彎起腰。
“哇,是生意上門了!這位大人您說話……”
他的腦袋隨著銀票上下晃動,嘴上還不停著,連珠炮似的喊道:“不管是尋仇還是殺鬼除妖,我們兩個全都接了,就算要天狼城陳長弓的腦袋,我們也敢收了錢先。”
“收了錢,然後不辦事?”
寶玉覺得這兩個人古怪的很,但是很奇怪的,他完全沒感覺到兩人對他哪怕一絲兒一丁點的惡意。
知秋一葉怪笑了兩聲,伸手抓寶玉手裡的銀票。
寶玉也不躲閃,就這樣直接給了他。
把銀票塞進懷裡,知秋一葉正常起來,笑道:“寶哥兒,我們也不瞞著你……我們兩個是從盛唐來的道士,怎麼來的,你用不著管,為什麼來,你也用不著管,
只需要知道我們收錢辦事,而且不是所有人的錢都收。”
“那你們會收哪種人的銀子?”
寶玉摸著下巴,笑吟吟的問道。
知秋一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喝酒的燕赤霞,笑道:“我是知秋一葉,他是燕赤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