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跑,小多半的幹部都跑了!
嗬,行嘛,原來這麼多人都往水體裡兌了水。李向陽臉色又沉了幾分。
剩下的幹部開始聲討起逃跑者來:
“這也太不像話了,國家的便宜都佔!”
“對啊,經費、原料、技術,啥啥都是上面來的,他們繁殖了這麼多,居然還不肯交。就是種土種田,還得交農業稅呢。”
“太不像話了,李社長,甭管他們了。你看,這兒還有這麼多人沒走呢。老實人還是佔多數的。”
有人還勸慰了一下李向陽。
他的臉色這才好看些。
果然,其它公社的產量雖然都不太一致,但基本都是在60公斤的合格線上的。有的公社甚至達到了96公斤的產量。
對於高產的公社,李向陽都要高興地表揚一通,嘴裡還說道:“產這麼多藻,營養液也得跟上。到時候我給你們公社多發些木薯。”
“好嘞!”
這真是兩下皆歡喜。
可惜,除了兌水和沒兌水兩種情況外,還有人腦子更好使些,想了別的辦法來少交小球藻。
於是,李向陽很快又發現,有一個公社的水體看上去濃度似乎挺夠,但顏色卻跟小球藻水體不太一樣。
他莫名奇妙地看著這車水體,再看看上交水體的那名幹部,在後者眼裡明顯看到一絲慌張。
李向陽起了警戒,用手掌伸進去弄了點水體,湊眼前瞅。
這水體裡的那些濃綠,是呈顆粒狀的。小球藻雖然也呈很細小的顆粒,但需要拿放大鏡才能看清楚。
可這水體裡的顆粒,不需要放大鏡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有多大顆呢?唔,就像紅果兒在家裡做的那盆水藻福草蕃茄蛋湯那樣!
可其它公社有水藻福草嗎?
沒有!
那這水體裡是什麼東西?!
他想到一個可能性,眉毛差點氣抽搐:“你是把野草用刀鍘細了,往裡扔的吧?”
這位幹部心理素質沒那麼好,一被說中,嘴巴囁嚅著:“沒……沒……我哪兒敢啊……沒有的……”
這下,所有人都看明白怎麼回事了。
“你這種兌水方式還挺高階啊。兌了水,還知道再鍘點兒草扔進去,提高密度。”說著,他捻著捻那些顆粒,“鍘得還挺細。怕是用刀剁的吧?費了不少功夫啊。”
那人被他越說越羞愧,忽然朝他鞠了一躬:“我錯了!我現在就把這車水體拿去換了!換成沒兌水的小球藻過來!”
說著,就要離開。
“你等等!”李向陽卻喚住了他,問道,“你丟進去的,是些什麼草?能吃的嗎?”
這個轉折有些讓人摸不著腦殼。
但那個人還是老老實實答道:“都是我們到處一株株挖的,沒毒。我專門挑了一遍的,有毒的都扔了。”
還算有良心。
“你把這車小球藻水體,卸到收集池裡吧。這種混了其它雜草的水體,營養成分肯定不如單純的小球藻水體,但也能吃。扔了可惜。我幫你製成乾粉吧。不過,這東西我是不收的,你自己拿回去,另外交藻。”
李向陽說著,又對在這裡的公社幹部們說道:“我這個人,做事一向都是對事不對人的。犯了錯誤沒關係,誰都想多吃一口,我明白。但原則性的問題,犯了一次再犯第二次,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這事處理得當,該露狠的時候露狠,該表達對大家兌水行為的理解時表達理解,又幫人家把不合格的水體制成了乾粉,這也算是一種關懷的行徑了。
下來之後,公社幹部們都收了小瞧他的心思,同時對他的欽佩也多了一層。
由於每個公社都要往返跑幾趟,才能運送完畢該上交的小球藻水體,這一天,李向陽就在縣委的倉庫裡忙活了一整天。
那些往水體裡兌水的公社,後來也再沒作妖了,好好地完成了上交任務。
每個公社交了多少乾粉,他都認真地記錄在冊,並且讓人家在上交人欄,填上了姓名和所屬公社。而他自己,也在接收人欄,簽了名字。
對於完成上交任務的公社,他都不忘提醒人家一句,叫他們明天到東方紅公社的大院裡來,他把水藻福草種藻,以及制營養液的原料分發給他們。
21個公社全部上交完畢後,李向陽開始盤點製出來的小球藻乾粉,以及賬目。統計了一下,竟然有7560公斤之多。
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