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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樊捷沉聲道:“我受謝家提拔的恩情,我自記著,可絕不是這個時候。”
&esp;&esp;陸乘風說:“樊大人的意思是不願幫忙?”
&esp;&esp;“恕樊某愛莫能助。”
&esp;&esp;陸乘風輕笑一聲,站起身,說:“明興十九年間夏七月,陳壽送了你十萬兩白銀,這件事樊大人可還記得?”
&esp;&esp;樊捷面色微變,目光緊緊盯著陸乘風,心下卻猜疑起來。
&esp;&esp;陸乘風踱步,唇角噙笑:“不到兩月,陳壽便成了溯遠知縣,樊大人,你說燕京城的百姓好不好奇,陳壽平白無故為何要送你十萬兩?”
&esp;&esp;樊捷眯著眼,神情冷峻:“胡說八道!”
&esp;&esp;“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裡清楚。”陸乘風負手看著並排的燭火,伸手去碰:“去年二月,陳壽又送了三十萬兩,春末時候他便當上了嶺西知州,收受賄賂,買賣官職,以權謀私……”
&esp;&esp;陸乘風譏笑一聲:“樊捷,你覺得這些罪名,夠砍你的腦袋嗎?”
&esp;&esp;樊捷心下雖已有些坐立難安,面色還是鎮定,說:“就憑你一面之詞?”
&esp;&esp;陸乘風轉頭看他,面容嘲諷:“樊大人,有些事說的太直白,可就談不下了。”
&esp;&esp;樊捷陷入一陣沉默裡。
&esp;&esp;陸乘風幽幽道:“還是說你也同陳壽一般不畏生死?好氣節!我佩服!”
&esp;&esp;樊捷忽然恨恨盯著陸乘風,面色有些扭曲:“是你!”
&esp;&esp;陸乘風不答,卻道:“明日午時,謝允謙若不能如期出大理寺的門,那明日你這個禮部尚書怕是也做到頭了,不僅如此,樊家上下嫡系一個都脫不了干係,朝中與你有過勾結的一個也跑不了!”
&esp;&esp;樊捷驚站起,一臉陰沉,他萬萬沒想到,那本賬本居然落到了陸乘風手上!
&esp;&esp;樊捷走的時候臉色極其難看。
&esp;&esp;陸乘風站在廳中,盯著燭火瞧了一會,忽然無聲無息拂滅了一排蠟燭。
&esp;&esp;她知道自己臉上的神情一定不正常,她也知道坐在那許久未出聲的謝九霄有很多話想問,她更知道這樣貿然暴露,等著她的會有未知的無窮禍端。
&esp;&esp;面對樊捷這類已經在官場打磨了多年的人,她不能露怯,只能自己來掌控今夜全域性,讓他找不出自己一絲破綻。
&esp;&esp;謝九霄從椅子上起身,站在她身後,陸乘風沉默片刻,說:“回去吧,明日你大哥就能從大理寺出來。”
&esp;&esp;謝九霄皺起眉:“你要去哪?”
&esp;&esp;陸乘風說:“城東宅院已經收拾妥齊,我今夜就……”
&esp;&esp;“姐姐。”謝九霄打斷她的話:“……我什麼也不問,你等秋獵後再出府。”
&esp;&esp;二人之間一陣沉默,適時十三入內提醒:“少爺,都準備好了。”
&esp;&esp;謝九霄走近她,說:“跟我回府吧。”
&esp;&esp;坐上馬車後,陸乘風閉目,顯然不想再談今晚之事。
&esp;&esp;樊捷不願為了扳倒一個謝家而搭上整個樊府,他更不敢搭上那些人,所以在自己沒有任何破綻前,樊捷只能處處受制於她。
&esp;&esp;身旁傳來一陣很細微的抽氣聲,陸乘風很想忽視,可謝九霄又輕聲哼唧起來,像是欲蓋彌彰般。
&esp;&esp;陸乘風無可奈何,睜開眼看他:“怎麼回事?”
&esp;&esp;謝九霄低著頭,眼睫顫了顫:“手好疼。”
&esp;&esp;陸乘風冷笑一聲:“現在知道手疼了?之前在莊子裡喊打喊殺時怎麼不見你喊疼?”
&esp;&esp;謝九霄撇了撇嘴,手舉到她跟前:“你看……”
&esp;&esp;那隻手上果然一片血淋淋,血跡甚至已經開始乾涸。
&esp;&esp;陸乘風眼眸一沉,接扶住說:“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