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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麗華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是啊，說起她來如今誰都刮目相看……這樣的女子……”

&esp;&esp;她語氣裡的異樣情緒被捕捉，福喜手頓住，猶豫擔憂著喚了一聲：“……夫人？”

&esp;&esp;周麗華眼眸有些哀愁：“福喜你說，這樣的女子，誰不喜歡呢？”

&esp;&esp;福喜明白周麗華的意思了，她聯想到近段時日陸乘風兩次登門，霎時瞪大眼：“……夫人，這會不會是我們想太多了？大公子對你這般好，這麼多年連個妾室都沒有。”

&esp;&esp;周麗華抿了抿唇，沒說話。

&esp;&esp;福喜猶豫道：“夫人既有疑慮，為何不同公子問個清楚？”

&esp;&esp;周麗華苦笑：“問清楚？說實話，連我自己都對她另眼相看，我甚至於覺得，她若是與謝家結親，對允謙對謝家的將來百利而無一害，只是一想到她有可能要分走我的丈夫，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esp;&esp;福喜啞然，半晌才道：“……定然是我們想多了。”

&esp;&esp;主僕二人面面相覷。

&esp;&esp; 凜冬

&esp;&esp;陸乘風的那一封親筆信中，將謝家如今的境地一一詳細舉來，又坦言自己此舉並無惡意，只是因為她與謝九霄的交情，又加之上次謝允謙一番話儼然將她當成了朋友。

&esp;&esp;廳中氣氛僵滯。

&esp;&esp;“恕我逾越問一句，難道你真要為了一口鬱結不甘之氣，讓謝家捲入風口浪尖中？”

&esp;&esp;謝允謙臉龐掩不住一抹凝重之色，他伸手去端茶盞，不由陷入一陣沉思中。

&esp;&esp;陸乘風本不該插手謝家之事，這是極其的多管閒事之舉，可她曾得謝九霄救出樂坊司，不論當初這一舉動是還報恩情還是旁的，也不論後來發生的事，現在她既已親口允諾了人，謝家便與她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坐視不管已做不到。

&esp;&esp;陸乘風沉吟著看向廳外，謝府景緻堪稱燕京所有世家中之一絕，一眼望去，湖色林碑，在夜中透出一抹冷光。

&esp;&esp;謝允謙嚥下一口茶，眸光閃過寒光：“不是我不放過旁人，是旁人不願意放過謝家。”

&esp;&esp;陸乘風懂。

&esp;&esp;謝允謙的心結在於皇帝，他自問無二心，卻依舊被選擇用來殺雞儆猴，六部混亂，如果他能處置一個在家世與地位上都算得上絕佳的謝允謙，新帝威嚴頓立，六部誰想重蹈謝家覆轍大可一試。

&esp;&esp;殺一儆百，百利無一害！

&esp;&esp;朝廷紛爭本就會有無辜的犧牲品，可倘若這個犧牲品，曾為了秦家江山出生入死，任誰也咽不下這一口氣。

&esp;&esp;陸乘風嘆氣：“周姐姐如今有身孕，明年這個孩子就會降臨世上，如果是男孩，以後定然會像你弟弟一樣出類拔萃，如果是女兒，那便是謝家的掌上明珠，可這些前提，都必須要你現在嚥下這一口氣。”

&esp;&esp;陸乘風頓了頓，又道：“我知是自己多管閒事，可你也知道，我將九霄當成……當成……我半個弟弟，你若是真一意孤行觸怒聖威，難道你要將這偌大的謝府交給他？他才十八歲，你放心嗎？你忍心嗎？”

&esp;&esp;謝允謙目光糾結複雜，被陸乘風一番話說得又是一陣沉默。

&esp;&esp;其實他何嘗沒想過這些。

&esp;&esp;九霄二字是他親自起的，寓意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如果他出事，讓九霄一人扛起整個謝家，他怎麼捨得？

&esp;&esp;謝允謙閉了閉眼，滿是無奈。

&esp;&esp;這一口氣……

&esp;&esp;陸乘風道：“如果當初我咽不下這口氣，那就該死在牢裡一了百了。”

&esp;&esp;這是謝允謙第一次聽她說起舊事，不由側目看去。

&esp;&esp;陸乘風神色平靜，眼裡卻有淡淡譏諷之色：“可是我不甘心，我明知事情有異又豈能讓旁人逞心如意？”

&esp;&esp;逞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