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陸乘風嘆息一聲,說:“頭頭是道,真聰明。”
&esp;&esp;謝九霄眼梢一挑:“不許誇!說正事呢。”
&esp;&esp;陸乘風不解道:“說正事為什麼不許誇?”
&esp;&esp;謝九霄道:“你誇我,我會驕傲的,談正事不能驕傲。”
&esp;&esp;謝九霄這頗有些撒嬌的意味在裡面,這若是有旁人在,聽到這話估計要抖上三抖,但陸乘風習以為常了他這些舉動,可愛裡又帶著幾分不講理,這是被慣出來的脾氣。
&esp;&esp;陸乘風說:“好,說正事。”
&esp;&esp;她隱隱猜想著謝九霄會問些她不是很想回答的問題,眼眸稍稍沉,謝九霄卻道:“所以,你有幾分把握?”
&esp;&esp;陸乘風沉默須臾,道:“六七成。”
&esp;&esp;謝九霄緩緩吐了口氣:“還好,不是四五成。”
&esp;&esp;陸乘風知道的事情已經足夠審押李兆中,但李兆中到底有軍職在身,若不是大錯下陸乘風並不能將之就地處決,若是讓他去了燕京,變數太多,就如同當初的她一般。李兆中若是聯合四大營逼問她,自己就算攤開當年的事也動不了他,不僅如此還會打草驚蛇,陸乘風從來不會給自己留隱患,軍營裡也不能留著這一顆毒瘤,只是——
&esp;&esp;陸乘風眸光閃爍幾變,終於還是緩緩道:“你不覺得,我手段太過惡毒?”
&esp;&esp; 暴雨(5)
&esp;&esp;“你到底怎麼想自己?難道真要將自己裝成仁義滿懷的聖人?”
&esp;&esp;陸乘風目光復雜,幾近無言。
&esp;&esp;陸乘風從來不是聖人,她本就性格乖張,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這才是她。可情愛令人生出幾分怯意,那些看不見的算計,超乎尋常人的狠毒與不顧他人死活的手段,令陸乘風隱約的不安,陸乘風可以不顧忌旁人的風言碎語,卻無法不在謝九霄身上猶豫。
&esp;&esp;怎麼辦呢?
&esp;&esp;心底有個無奈且不安的聲音說:“看吧陸乘風,你無法毫無芥蒂的向他展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你也有怕的時候。”
&esp;&esp;她可以為了肅北邊境重回軍營,也可以為了除掉李兆中而不顧千萬人的死活,李兆中若真是被逼到狗急跳牆,肅北內亂起,死的只會是士兵與百姓,可於公於私,李兆中都已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陸乘風從來不是猶豫寡斷之徒,她本就冷漠又殘忍。
&esp;&esp;陸乘風默然半晌,忽然自嘲一笑,說:“其實當年在被押送往燕京的路上,我曾想過死,你不知道,押送一路都是厭棄的目光與嫌棄的唾沫,路過地方時百姓拿臭雞蛋砸人。陸家之事已成死局,去了燕京也是一死,也不必求那幾日活頭,大姐卻總是勸慰我們,說事情定然還有轉機,爹爹不可能通敵——”
&esp;&esp;陸乘風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蒼涼:“可是這件事沒有轉機,皇帝下令斬立決,不論男女全部處死!是胡伯伯不顧自身安危為陸家女眷求了一條生路,他那般年紀硬生生為我捱了五十大板差點沒了半條命。”
&esp;&esp;可就算皇帝赦免了陸家女眷的死罪,在未出天牢之際,在牢兵眼裡他們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每日都被打得皮開肉綻不說,還要聽著牢兵的辱罵,就在某日陸乘風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被人拖回去時,陸婉已經帶著庶妹吊死在牢中。
&esp;&esp;這些情景已快兩年之久,可又皆歷歷在目,彷彿還只是在昨日一般,陸乘風從那時起就發誓,她一定會活著出去,活著走出這扇牢門,她一定會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管付出何等的代價!
&esp;&esp;陸乘風語氣孤寂中隱隱癲狂,像是絕峭上義無反顧要往下墜落的孤鷹,謝九霄後悔了,他不該說這些話,竟讓她想起了傷心事,不由垂下頭去,主動抱住了她,更像是一種低頭認錯,悶聲道:“我說錯話了。”
&esp;&esp;陸乘風微抬右手,輕輕的碰了碰他的發,門外雷雨交加,狂風晃動門發出一陣撕拉哐當撞擊聲,落了一地嘈雜,屋內卻點著寧神入睡的薰香,陸乘風狂躁的內心漸漸趨於平緩,隨即緩慢而平靜的,更像是讓他寬心:“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