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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少爺。”陸乘風將碗放在他手邊,沿著桌轉了個圈去賞畫。
&esp;&esp;陸乘風不懂畫,卻也能辨好壞,看得出謝九霄畫功不俗,應該自小就下了功夫的,這畫房壁上掛的大多是山水名畫,兩側兩個大畫筒內皆放著十多卷畫卷,想來都是謝九霄的手筆。
&esp;&esp;謝九霄任她察看,端起湯水喝了幾口,陸乘風沿著畫壁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桌旁的那副荷花圖上。
&esp;&esp;她閒來無事,看著畫冥想不語。
&esp;&esp;謝九霄見她模樣,說:“怎麼?畫得不好?”
&esp;&esp;陸乘風面上一片認真,說:“倒也不是說不好,只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esp;&esp;謝九霄說:“哦,少了什麼?”
&esp;&esp; 飛鴿
&esp;&esp;謝九霄嚐了幾口後放下碗,走到她身邊,也低頭看畫。
&esp;&esp;這幅畫畫了將近兩個時辰,從勾畫到著色,謝九霄都覺得挑不出錯處,可見她神情,也不催促。
&esp;&esp;陸乘風想了片刻,說:“說不出來,跟園子裡平日看到的不大一樣。”
&esp;&esp;謝九霄低頭將畫掃了一遍,微微蹙眉,指尖緩緩覆上墨跡,還未說話,又聽得陸乘風道:“少了一絲人氣。”
&esp;&esp;謝九霄看向她:“人氣?”
&esp;&esp;陸乘風點頭,說:“人氣,沁園有你,十三,我,可這遠處一片空白,看著倒像是處野池子。”
&esp;&esp;謝九霄聽這言論,不自覺一笑,說:“我懂了,這大概是夫子曾說過的話,畫是死的人卻是活的,美則美矣但毫無魂魄。”
&esp;&esp;陸乘風聽懂個大概,謝九霄重新執起筆,添了一座涼亭,他握筆沉吟,又在亭內畫上個人。
&esp;&esp;他下筆如有神,簡單勾勒出一個模糊輪廓,那人手捧桃花坐在一旁。
&esp;&esp;陸乘風目光從畫上掃過手臂,落到人臉上。
&esp;&esp;謝九霄在專注的勾畫細節。
&esp;&esp;這樣的才貌,這樣的家世,日後此人又會是什麼樣?
&esp;&esp;靖國以東南西北分轄而治,肅北五城,晉西三州,南嶺五縣,遂東五城四縣,因為地勢的不同,各轄地駐守的兵力也不一樣。其中南嶺邊界最為平和,駐軍五萬;晉西多通商貿,駐軍七萬;肅北邊界多暴亂常年興戰,駐軍九萬;遂東地區苦寒,駐軍八萬。
&esp;&esp;陸乘風這些日子與沁園的下人,後門的護衛相處得都不錯,自然也能從旁人口中得知一些古怪傳言,比如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在燕京這般有名,肅北有陸乘風,晉西出了一個談程頤,南嶺有個鼎鼎大名的沈江月,遂東便勉強有一個衛杉,而燕京奇人異事雖不少,但真說起誰來,那便不得不提謝家的謝岑,便是謝九霄。
&esp;&esp;這個人除開家世之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便是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esp;&esp;陸乘風的目光不著痕跡。
&esp;&esp;唇紅齒白,眉目如畫。
&esp;&esp;用來誇讚女子的詞用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過分。
&esp;&esp;謝九霄沒抬頭,低聲說:“看看,這樣如何?”
&esp;&esp;陸乘風回神,定睛一看,卻是一愣。
&esp;&esp;亭子的人已經有了臉,她穿著一身青衣,微低著頭,正將一枝花瓣摘下。
&esp;&esp;謝九霄竟是將她畫了上去。
&esp;&esp;陸乘風盯著畫不出聲,倒是吃飽喝足的十三湊了過來,一看畫便驚喜道:“乘風你入畫了啊!”
&esp;&esp;十三又疑惑看向謝九霄,說:“可是少爺,你不是從來不畫人嗎?”
&esp;&esp;謝九霄面色淡淡,放下筆,說:“我沒說過。”
&esp;&esp;十三說:“你是沒說過,可是你做了啊,你從小到大畫了上百上千幅畫,沒有一幅是有人的,這個我最清楚了。”
&esp;&esp;謝九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