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她便知我不愛那些個顧影自憐,自怨自艾的調調,立時改成‘傲世高情西風妒,花殺千葩到古今’,自此後再作詩,也一律沒了小兒女之嘆。黃巢有句詠菊的詩‘我花開後百花殺,滿城盡帶黃金甲’,這三姑娘一寫就是‘花殺千葩’,好高的心氣兒和傲性。”說完又把手中的花箋遞與怡人道:“這是她今日寫來的信,你再念一念。”
怡人念道:
“妹秀謹奉
婉姊安好。前日信中姊不辭辛勞,傳道授業,關懷之深,不遜至親,教導之切,恰如嚴師。妹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實賴姊之功也,又贈妹描金羊毫提筆,高誼厚愛,銘感不已。日夜思一感謝,前因二兄出門採辦,帶回黑漆牙雕梅花筆筒一個,紋樣精巧,故厚顏討要,二兄忍痛割愛。今將此物贈予姊,聊表感謝之意,望姊留下賞玩。冬日極寒,望多加餐飯,多添衣裳,自珍自重,海天在望,不盡依遲,盼與姊再會互訴衷腸。即頌近安。此謹奉。”
婉玉道:“覺出滋味沒有?”
怡人想了一回道:“措辭還是極妥帖的,語氣上倒是親熱多了,好像奶奶是她的親姐姐似的。”
婉玉點頭道:“是了,你細看她一趟趟寫來的信,便能發覺她措辭一次比一次親近,這最後一封信寫得已不像是與我只有一面之緣的外府女眷了。”又道:“她這一番又展自身之才,又極近拉上關係,細琢磨起來還真個兒有些趣味。”
採纖撇了撇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