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消啊,還有,我家裡……”
“你的困難不用對我講了,估計我解決不了。”許平秋笑道“你別有心理負擔,我們都在嘗試……或者,就像你嘗試著從警務走出來,又開劈了一片新天地一樣。”
這話含義很重,曹亞傑表情僵住了,當個警察,掛名在治安科,外面做著監控裝置和安裝的生意,就瞎子也知道這裡面以權謀私的成份很重,放不到桌上的東西被許平秋說出來了,他真不知道怎麼回應了。
“純粹私人談話啊,你就當我是個好奇的傻老頭,呵呵。”許平秋笑道。
“不敢不敢,許處您老慧眼如炬。”曹亞傑恭維著,試圖轉移話題。
可不料許平秋更直接地道“這些年掙了不少吧?”
呃聲,曹亞傑被噎住了。
“看這表情肯定不少,其實一看你履歷就能發現,你班都不好好上,居然能進入優秀警察的行列,而且沒人在背後捅你小報告,這就很能說明問題啊。”許平秋又道。
這算是把曹亞傑嚇得噤若寒蟬了,見不得光的潛規則,誰敢胡說。史清淮也愣了,沒想到許平秋是這麼請人,這那是請人,幾乎就是揭人家的老底,惹人嘛。
僵了,曹亞傑緊張地站著,看著省廳這位大處長,他這小科關係頂多到市局,小打小鬧,這事情真要被省廳盯上,那就不是下課的問題了。
或者也可以說沒有問題,當警察豈能不留後路,他剛想解釋這不是自己的公司,卻不料許平秋又剜了句“不要解釋,警察都是謊言製造者,這方面我比你專業。”
於是曹亞傑準備好的說辭,全給噎回去了,凸著眼,比剛參加工作那天還緊張。
把小夥鎮住之後,許平秋的臉色卻意外地緩下來了,他像看後生晚輩一樣,幫著曹亞傑整整衣領,語重心長地說著“西裝確實比警服帥啊,小夥子,作為長輩,我有幾句良言,不知道你聽不聽得進去。”
“您……您說,聽得進。”曹亞傑不無緊張地道,總覺得許平秋那雙眼睛很嚇人,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被人洞徹心肺的感覺。
“第一是見好就收,萬一生意賠了你要慘,萬一生意做大了,你可能更慘,官商警宦好好收場的能有幾人?就有,也輪不到你呀。”許平秋道,聽得曹亞傑猛地皺眉,這說得真沒錯,也許生意做大了,問題會更多,他這個位置,可能根本頂不住風浪。
“第二是啊,遲收不如早收,早收不如馬上收,咱們這個行業可是步步雷池,保不齊那個人出點事,你敢保證不牽連到你?”許平秋又道。曹亞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偶而對視,他趕緊低下頭。
“第三吶。”許平秋拍拍小夥的肩膀道著“錢能給人帶來的成就感是非常有限的,如果不是單憑個人努力掙的錢,它帶來的副作用可能更大……你覺得你的得到,是全部建立在心安理得的基礎上嗎?如果不是,那就趕緊抽身吧。”
許平秋說了幾句,無言拍拍他的肩膀,轉身準備走了,走了兩步史清淮提醒著,對了,正事還沒說呢,他回頭時,曹亞傑此時已經收起了那副職業性的笑容,巴巴地看著許平秋,許平秋直道著
“我對你沒惡意,只是有點可惜,小夥子,你還記得你穿上警服的樣子嗎?還能感覺到穿上警服那一刻的興奮不已嗎?如果在西服和警服之間選的話,大部分人我想會選擇比較廉價的警服,因為它代表著正義、代表著一種理想和信念,也代表著一種做人的成就感……你還記得這些嗎?”
“記……得”曹亞傑喃喃道,聲如蚊蚋,幾不可聞。
“那就試著再回憶回憶,相信我,錢給你成就感是一時的,而事業的成就感才是一世的,如果到我這個年齡,你的回憶裡只剩下撈錢,而沒有其他的話,會很蒼白的……對不起,打擾你了,下週開始有個集訓丨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反正來去都是自願,感覺不合口胃,你還可以回來重操舊業嘛……不過我想肯定比你天天偷偷摸摸做生意,低三下四收欠款舒服啊。”許平秋一笑,揹著手走了。
史清淮把資料塞給曹亞傑時,看到了他一臉尷尬的哭笑不得。
沒有理會這人的表情,史清淮追著許處的腳步,說實話,他很欽佩,能把鑽錢眼的油條警說得緊張如斯,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辦得到的。
這不,直到上車走時,他還看到曹亞傑在原地傻站著,似乎在重新看那份計劃資料了。
“許處,他會來嗎?”史清淮好奇地問。
“一定會。”許平秋道,回頭看了眼,史清淮似乎不相信,他笑著補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