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這人吶,不能太認真,一認真就壞事,李逸風看樣就認真了,他把一起參與過偷牛案的李呆和李拴羊叫走了,又不知道去商量什麼,餘罪沒理會他,知道這傢伙沒長性,過不了幾天有了新目標,肯定要忘得一於二淨。
其實這和鄉派出的閒適也不無關聯,沒事了就容易滋生其他事。比如這上班時間,除了辦了幾個因為上學要轉的戶籍、登記了兩位婚生戶口,一上午就沒其他事,上戶的夫妻倆連孩子都一歲多了才來上戶口,一問之下居然連結婚證也沒有,這時候就該指導員出馬了,教育了一番,講了一番婚姻法,然後又親自到司法站幫著這一對辦理。
所裡的事餘罪大部分都不沾著,他也不太懂,到現在僅限於會查查戶籍而已,可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當官也得有運氣的成份,他擱羊頭崖鄉這麼長時間了,那叫一個風調雨順,別說火災了,連點小災小病都沒有,不但沒有,還偵破了一件偷牛大案,現在呀,所長的威望可是如日中天,就即便餘罪把威望變成真金白銀了,可意外的是威望不但絲毫未減,反而有與日俱增之勢。
這不,餘罪忙上了,把出去一週累下的賬目計算著,賣了多少、盈利多少、開銷了多少,他在估摸著這收高梁的米的事交給誰,狗少別指望,他花錢心裡從來沒數李呆也不成,這貨有點迷糊,給他一摞錢讓他數兩回,兩回絕對不一樣其實他很傾向於拴羊和張關平兩位協警的,對於協警的生活狀態他了解和理解的最清楚,就是混碗飯,遲早要走,走得時候恐怕還是兩手空空。
有反扒隊那些協警兄弟們的前車之鑑,餘罪其實是很想拉他們一把的,真要找個自食其力的活計,可比拿著當偽警差的皇糧要安穩得多。可他不得不顧忌指導員的想法,沒辦法,大部分活還得協警們來做,在編的不是於不了,就是根本不於活。
正按著手機計算著收入的時候,門吱啞一開,李呆、拴羊,兩顆腦袋從門縫裡伸出來了,餘罪看了眼,又低頭算著,邊算邊說著:“小蒜,我給你找個好活計怎麼樣羊頭崖每年來收山貨的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人,你想法子收,我給你找路子賣,五原的批發城我爸經常去,現在越土的東西越暢銷把關平和小兵叫來,我還有事和他們交待。”
說著,收起了東西,卻不料拴羊和李呆沒吭聲,後面擠出來的李逸風吭聲,聽得餘罪顧及幾位鄉警,醋意好大的叫囂著往所長桌前一站:“那我呢不管我了是不是”
又糾纏上來了,氣得餘罪直想直接踹人,狗少的無賴勁道起來,一般人還真受不了,餘罪瞪了他兩眼沒好話了:“滾遠點,你說你吃喝嫖賭混得不挺好,想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你就再投一回胎,也是這副賤骨頭。”
一罵,李逸風臉色煞白了,氣到臨界點了,那倆哧哧地笑,餘罪卻是吃定他了,根本不搭理,愛於嘛於嘛。
可不料今天李逸風真是拼著一腔熱血,非要把餘罪拉下水了,口袋裡一掏,膨嘰一瓶東西頓在桌上,餘罪一瞅,樂果牌,農藥,他看著李逸風,不知道這傢伙又要出什麼麼娥子。
“就問你一句,幫不幫兄弟我”李逸風痛不欲生地指著餘罪問。
“要不幫呢”餘罪輕鬆地回絕道。
“不幫,我就含憤自盡,讓你內疚一輩子。”
李逸風殺手鐧出來了,知道於不過餘罪,於脆以死相迫,不過他肚子有多少油水餘罪清楚得很,笑著問:“喲,想喝呀,那你別找這種低毒高效的。”
“我今天還就喝了,看你怎麼辦我喝個生活不能自理,訛了你一輩子,我喝個痴呆半傻,讓你養一輩子,你想推脫沒門呆頭,拴子,你們證明啊,我是被逼無奈才喝藥銘志的”李逸風惡狠狠地擰開了蓋子。
李呆和李拴羊點點頭:“哎,我們證明。”
李逸風看戲演到這份上,餘罪還無動於衷,他苦不堪言地道著:“所長,您就真看著兄弟我喝呀”
“對,我應該勸勸,好歹是兄弟。”
餘罪伸著手,果真拿走了李逸風手裡的瓶子,這傢伙吧,整個就做個滑稽樣子,他看了看三個人,突然間來了個很意外的動,拿著瓶子,仰頭往嘴裡倒了一股,一咽,喝了
噝,李逸風倒吸涼氣,直叫自己的手,愕然叫著:“別喝別喝”
“嚇唬我,你要有這志氣,還能是這得性我猜這裡沒毒,你們也證明一下,小樣,看你還有什麼招”餘罪吧唧著嘴了,根本不在乎,把瓶子放到桌上,看著嚇怔了的三人,李逸風咬著指頭,不敢逼宮了,那倆面面相覷,像看到什麼難以入眼的事一樣餘罪冷不丁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