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人,他們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不知京兆尹有沒有這感覺?幾個月前我們在成都見面的時候,您還是謁者,沒想到短短三個月已經是京兆尹了,先生這官升的好快呀!”
“對了,三月前京兆尹親赴成都帶走我的老師文黨,據我所知,我老師的罪名與董先生不一樣,根本就不是一個案子,京兆尹是否能如實相告,我老師罷官被抓到底是什麼原因?”
汲黯望著蘇任,翻了翻眼皮:“董仲舒挑唆陛下尊崇儒術,要廢了祖宗成法,太皇太后親自下旨將這群儒生抓起來,也因為董仲舒乃是大儒也沒有直接參與其中,所以只關在廷尉所,現如今已經三月有餘,倒也沒受什麼罪,不像趙綰、王藏之輩,恐怕已經死了好幾回了,要救董仲舒還是有機會的。”
“我問的是我老師文黨文太守?”
汲黯一笑:“我只不過奉命行事,也不是廷尉,文黨的事情自然不知道,朝廷的旨意上寫的很清楚,文黨治郡無方,一個邊郡差點讓他葬送所有郡兵,就這一條都夠罷官下獄了!”
蘇任盯著汲黯看了半天:“連你也不敢說實話,看來這事情很嚴重。”
汲黯再沒有理會蘇任,馬車沿著西新街往東走,走了一會往北一拐,前面就是長樂宮的大門。忽然,十幾個蒙面人從旁邊的巷子裡衝出來,馬車猛然一停,駕車的馬發出嘶鳴。護衛馬車的公人立刻拔出兵器。
“何人如此大膽,光天化日在皇城行兇?”
黑衣人沒有理會,一擁而上,動作嫻熟,配合默契。十幾個公人頃刻間就被放倒一半。有個傢伙連忙抓起銅鑼示警。還沒敲一下,就被人摟頭一棒打暈。汲黯和蘇任在車裡聽見外面的動靜,都想要出來,一著急竟然卡在車門處。
街道上已經亂了,眼看著公人招架不住,躲在馬車旁苦苦支撐。長樂宮門外的南軍衝過來十幾個,黑衣人立刻分出幾人前去阻擋,餘者一個勁的猛攻。一劍砍下,蘇任連忙縮回腦袋,劍刃從眼前一晃而過,一縷青絲慢慢的飄下來。
“京兆尹,這就是你治理下的長安?”
汲黯黑著臉,大聲喊叫,希望附近有人幫忙。在長樂宮守衛的南軍反應很快,衝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黑衣人一度佔據的上風,慢慢被壓了下去。眼看事情不濟,一聲唿哨,黑衣人抓起受傷的同伴鑽進了另一邊的巷子。
馬車上幾個被寶劍扎破的窟窿清晰可見,蘇任的髮髻已經亂了,來的時候換的衣服也破了幾個大洞,低頭望著自己的狼狽樣,嘟囔道:“這還怎麼見太皇太后?爛成這樣也太沒有禮數了!”
汲黯望著蘇任,皺著眉頭,任憑大鬍子在車外詢問該如何處置。南軍兵卒已經追了下去,京兆尹的公人開始打掃。來了十二個公人,受傷的有八人,死了的三人,只有領頭的大鬍子安然無恙。隨著那些黑衣人的撤退,長樂宮附近的街坊都亂了起來。
四面八方趕來的公人和軍卒將這裡為了個水洩不通。汲黯跳下馬車,對大鬍子道:“將蘇先生送回去,我要進宮!路上小心,那些黑衣人的來路不明,再不可出事!”
“喏!”大鬍子答應一聲,將受傷的兄弟和死人一股腦的全扔到蘇任的馬車上,這才讓其他人護衛著馬車轉回京兆尹。
莊青翟就站在京兆尹的府門前,蘇任的馬車剛停下,莊青翟便笑著對蘇任道:“蘇先生受驚了!”
蘇任看見莊青翟臉上的笑容,道:“話是不錯,可表情讓我覺得,您在問我,你怎麼還沒死?”
“哈哈哈……”莊青翟大笑:“太皇太后懿旨!”
公人們慌忙伏跪於地,蘇任不得已也得跪下。莊青翟一瞬間莊重起來,兩手放在胸前,往臺階上一站:“太皇太后懿旨,宣蘇任隨莊青翟從清華門進宮!”
眾人施禮畢,莊青翟扶起蘇任:“蘇先生,請吧?”
另外一輛馬車已經準備好,還有三十幾名軍卒穿著鎧甲,手持長槊,背背弓箭,護衛馬車兩側。馬車也很高階,華麗程度可以用天下少有來形容。蘇任望望莊青翟,又望望那輛豪華馬車。
莊青翟道:“這可是館陶長公主的車駕,長公主為了盡孝特意拿出來,專門來接你這個神醫!”
“館陶公主?”蘇任反問道:“她有這麼好心?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我砍了她兒子一條胳膊,她竟然以德報怨,莊御史您信嗎?”
“不管信不信,太皇太后還等著呢!趕緊上車!”莊青翟不理會蘇任,徑直鑽進馬車。
蘇任搖搖頭,只得跟著上了馬車。從外面看用豪華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