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則林臉上的表情沒變,語氣卻有點淡淡地說:“元元和童童也很可愛,乖巧懂事的很。”
這兩次過來都不是週末,元元和童童在幼兒園沒有接回來,何則林刻意把兩個孩子忽略了。
我做為母親來說,對每個孩子感情都是一樣的,聽到這樣的話心裡有點不舒服。
何則林大概不想破壞這麼好的家庭聚會氣氛,馬上轉了話題說:“你擔心什麼,只管生就好了,我一年給我乖孫兒五個點的分紅,總夠用了吧。”
何連成眼睛一亮,彎下腰點著小寬寬的鼻子說:“小東西,一來就爭寵,我都靠邊站了。我當年是留學回來才拿到了百分之三,你爺爺在你一週歲就給百分之五啊。”
說完又對何則林說:“老爸,你偏心。”
何則林笑著說:“寬寬多乖,哪像你自幼都不讓我省心。”
何蕭在一旁笑著,臉上到底多少有點彆扭,那笑都快繃不住了。果然,在這個家裡,只有何連成與何則林的關係最好,用何連成的話來說,到底是相依為命十幾年的感情。何蕭和我,還有跟了何則林十幾年一直沒生育的羅鳳雲阿姨都像是擠不進他們父子之間的外人。
134說實話
何則林抱著寬寬與何連成閒話了幾句,就像是忽然想到身邊還有一個剛認回來的兒子,於是抬頭笑著問何蕭:“一直沒聽說你交過女朋友,身邊有沒有合適的女孩?要不要過一段時間帶回來看看?”
何蕭臉上的輕薄落寞之情一瞬間就完全消失,他笑著說:“何董,我不像少董這麼優秀,哪有姑娘願意跟我呢。”
何則林眼睛一瞪說:“剛才怎麼叫了,怎麼轉眼就忘了,再這樣見外的稱呼,我可就真生氣了啊。”
何連成呵呵笑著說:“說我優秀,這可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在工作上的,我還真沒像你那樣賣命。”
何蕭先笑著向何則林叫了一句:“爸,原來叫習慣了,以後一定不再叫錯。”然後他又轉向了何連成叫了一聲大哥,然後說,“少董開玩笑,我只是會工作,用你們的話來說,我就是一個工作機器,生活情趣一概不懂不會。”
“這個怕什麼,讓你大哥教你就行了。”何則林終於找到一個能把二人拴到一起的機會,藉機提出下週末父子三人一起去打高爾夫的建議。何蕭滿口應下,何連成含笑應下,何則林滿意地點頭說,“週五的歸宗宴以後,咱們週六就去打球。”說到這兒他忽然頓了一下,轉向何蕭問,“對了,我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急於認祖歸宗是為了給孩子一個交待,讓他知道自己是誰的孫子。我還以為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呢。”
何蕭也曾經和我說過這句話,我也覺得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樣的話,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有人懷了他的孩子,甚至快要生了。
只是他這人一向隱藏很深,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關於他的任何感情緋聞。何則林這麼直白的問話也被他輕飄飄地帶過去,說只是想得比較遠,確實沒有合適的女朋友。
這一頓家宴吃得其樂融融,飯後泡了茶在沙發上休息,何則林的膝蓋已經成了寬寬的御用專座,小東西在他的懷裡擰來擰去,甚至不小心碰掉了何則林一個心愛的紫砂杯。就這樣,何則林從頭到尾都是笑的,甚至在茶杯摔碎以後,他馬上抱起寬寬拉著他的小胖手心疼地問:“有沒有燙著我的小乖孫兒?”
曹姨手腳麻利地收拾好殘局,重新沏上了茶。何則林又反覆確認了宴會的時間和流程以後,才讓我們各自散了。
出來的時候何蕭跟在我們一家身後,來到停車的地方他站在一旁向我們招手,語氣溫地的說著:“路上開車慢點。”
那樣的姿態和動作,真的就像自幼一起長大,關係極好的親兄弟。
我們的車子開出去以後,我還從後視鏡裡看到他孤單的身影站在稀落的月光下,有點形單形只的悲意。
何連成也看了倒車鏡裡的他一眼,說:“如果我能早一些知道服軟,順著老爺子的意思做能得這麼多的好處,或許真不會在這段感情裡扛到底。想到這些都有點後怕,當時的堅持少一分,我們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對於他的話我有同感,點了點頭看著懷裡已經有些瞌睡的寬寬說:“今天有件事我沒問,覺得不太合適提。”
“什麼事?”他覺得奇怪,扭頭看了我一下才反問。
“歸宗宴上,我是不是要帶元元和童童出席,總覺得那樣的場合,不管是對我來說,還是對兩個孩子來說都有點尷尬。”我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