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面而來的惡臭,令焱本能地歪過頭去,捂住口鼻。 過了一會兒,當味道散去一點時,焱扭過頭一看。 只見漆黑的鐵皮箱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小小的人影,有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傷口都腐爛了,這或許也是惡臭的來源之一。 人口販賣嗎?焱以為這應該就是個普通的人販子,可轉念一想,哪個人販子會讓自己的商品受到這種程度的損傷,不怕影響價格嗎? 也許這些孩子根本就不是當做商品運輸的。 焱突然想起,在對任務目標的調查過程中,聽線人提到過,塔福港裡,有一個代號“黑死”的傢伙,正是這次目標將與之交易的物件。 也是抓住了這個機會,焱蹲守了好幾天,終於在這裡截下車隊。 究竟是什麼人,需要這麼多小孩? 焱先離開了車廂,在附近轉了兩圈,在一輛車的車底發現了一個戰戰兢兢的老頭,看樣子也不是車伕之類的下人。 焱一把就將老頭從車底拽了出來,帶到貨車前,丟在地上問道:“說吧,這是什麼?” 老頭哆嗦著身體,指著貨物車,說道:"姑娘,我只是個管家,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焱明白這老頭完全是在扯皮,手中巨劍往地上一插,嚇得老頭靈魂出竅。 “不要殺我!老爺,啊不,那個混蛋和買主有信件往來!可能就在他身上!我說的都是真的,姑娘,求求你放過我!” 焱一腳下去,將老頭踹暈,然後回到了目標的屍體處,在他的身上仔細搜尋著線索。 最後,在衣服內側口袋裡,搜出一封信。 焱拆開信封,檢視了信件。 信的正面是一些沒有營養的廢話,而從背面開始,對方正式提到了這次交易。 自稱“黑死”的買主,命令目標將手裡的奴隸全部賣給自己,沒錯,是命令。 不管質量,也無論生死,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一個星期之內運送過來。否則會讓他付出代價。 “無論生死嗎......” 是什麼樣的人,會需要這麼多小孩子呢? 焱決定先不思考這個問題,她是傭兵,不是衛兵,來殺人,又不是來查案的。這些事其實根本不需要她管。 只是出於私心......她覺得這些孩子很可憐,所以想要拉他們一把,僅此而已。 焱隨即吹了一個口哨,喚來一隻貌如鷹隼的大鳥,簡單地告訴它這裡的情況,通知墨爾城那邊的線人,讓他帶人來收拾現場。 做完這些,焱也不再多做停留,這些孩子往後的命運......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 ...... 回到墨爾城,焱隨便找了個酒館,面見這次行動的僱主,一箇中年婦女。 “工作完成,錢呢?”焱開門見山地說道。 “哦,在這裡,你清點一下。”女人將一袋金幣放在桌子上。 焱看都沒看,直接收到包裡。還沒有人敢吃她的回扣。 “那個......他,真的死了嗎?”女人試探性地問道。 “死得不能再死了,我還能騙你不成?”焱的話語中已經帶了幾分火氣,被僱主質疑是她作為傭兵最不爽的事。 “不,我不是懷疑你,真的。”女人聽出焱語氣中的不滿,趕緊為自己解釋。 “我只是擔心,他會不會找人來報復......畢竟......” 女人貌似還有話要說,焱示意她可以繼續。 或許是想要有一個傾訴物件吧,女人將一切向焱娓娓道來。 ...... 焱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目標的妻子,和那男人已經結婚二十多年了。 最開始的他,沒什麼錢,卻心地善良,踏實肯幹。自己也是因為這一點才看上他的。 剛結婚那段時間兩人確實也算恩愛,丈夫在外面做點小生意,妻子就在家縫縫補補,洗衣做飯,日子還算過得去。 好景不長,丈夫不知何時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將家裡的積蓄揮霍一空,還欠了鉅額外債,每天上門催債的混混絡繹不絕。 丈夫逃離了這個家,不知跑到哪裡避債去了。等幾年後再次見到他,竟然過得風生水起,整個人都胖了三圈。 他還清了債務,在墨爾城購置了大房子,將自己接進去。 “我當時真的以為他轉性了......” 沒想到丈夫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每天早出晚歸,不知去幹什麼。晚上回來就醉醺醺的,還總對自己拳打腳踢。 而且他總是帶不同的女人回家。 一年前的一天,一個黑衣人突然來訪,丈夫和他好像早就認識,又對他很恭敬、很畏懼的樣子。 那人帶著鳥嘴面具,根本看不見相貌,只知道自那以後,丈夫竟開始親自外出跑商送貨,也不知道送的是什麼東西。 而回到家後,則更加暴力,每次都會揍得自己下不來床。 她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決定將自己僅有的首飾全部當出去,僱傭殺手,結束這暗無天日的日子。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