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半年前剛擺脫困擾她的夢境，現在又輪到我了？

從夢中醒來的白夜，發現此時窗外天尚未大亮，於是從無月的影子中鑽了出來，立於床邊。

又是多久沒做夢了......

這樣想著，白夜替無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被褥，化作暗影，流淌到了宿舍的屋頂上。

零......

硬要說自己的死會讓什麼人在意.......恐怕也就只有她了......

畢竟師父早就已經無法得知自己的死訊了......自己甚至連親自下去向他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昨晚夢到的，是白夜死去的十幾年前，一次擅自的行動。

結果很失敗，什麼都沒問出來，反而驚動了背後的勢力......

現在都清楚了，其實自己一直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一直在追查的兇手，其實與自己所在的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師父那時說得對，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

所有人都或直接，或間接地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除了零，只有她毅然選擇了幫助自己，也多虧了她那強大的情報能力，最終才能繞過重重阻撓，找到那個畜生......

只可惜最後還是沒查到他與組織的勾結......

要不然死前也不至於狼狽到那種地步。

「“白夜，我這輩子只會與你搭檔，你給老孃記住了！你要是敢死了，老孃立馬收拾鋪蓋走人！今後再也不碰這一行！”」

不碰最好......天知道自己死後，組織會不會查到其實是她幫了我......再對她實施清算呢？

不管怎麼說，她根本沒理由幫我，為這種事情送了性命可就太不值了。

可是話說回來，自己早就不在那個世界了，想這麼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而零和自己，直到最後，能算是朋友嗎？

白夜不敢確定，自己對於零來說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這女人總是毫不避諱地揭自己的短，說實話，態度很惡劣，卻總讓人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從沒對零有過深入瞭解，事到如今想要了解，卻也晚了......

白夜自嘲地笑了笑。

“嗷嗚——”

屋後的霜天極其懂得抓住時機破壞氣氛，一下將白夜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這傢伙......”

白夜一個閃身，來到了屋後，霜天的住處。

“今天醒太早了，吵到鄰居怎麼辦？”

白夜撫摸著霜天毛茸茸的大腦袋說道。

從北境回來，在吸收了芬里爾剩餘殘魂後，霜天的身體又長大了不少，現在至少得有近十米的身長......

自然而然，飯量也大了不止一點，為此無月還特地到墨爾城聯絡屠宰場的老闆，增加鹿肉的供應量。

“你呀你......一頓頂這宿舍裡一個星期的分量......”

帶著一點點責備的意味，白夜捧起了霜天的臉，用雙手用力揉搓，不過這點力道，倒是讓霜天十分享受，主動抬起頭讓白夜揉。

“對了......要出去學院逛一逛嗎？”

揉著揉著，白夜問道。

霜天一聽要出去，龐大的身軀一下立了起來，尾巴猛搖，看樣子十分激動。

“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可是沙漠裡，你適應得了嗎？”

顯然，北境出生的霜天並不能理解“沙漠”是個什麼地方，歪著腦袋錶示疑問。

“也是，你應該沒去過，就這麼說吧，把北境的雪全部換成沙子......白天挺熱的，晚上......算了，晚上再冷也比北境那鬼天氣暖和多了......”

聽到“熱”的字眼，霜天顯得有些躊躇，不過能夠出去的機會挺難得的，最終霜天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好，這次也沒什麼大事要辦，就當做是旅遊，盡情玩耍吧。”

又拍了拍霜天的腦袋，順便觸碰到了它額頭上冰花，閃爍過後，感受到了一絲清涼，當然，是以筐體一絲能量流失這種形式呈現出來......

霜天又一次仰天長嘯，比起剛才那一聲更加長遠......

但周圍始終沒有人表示抗議......

可能是不敢吧......

......

學院那片無人的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