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人類不一樣,短暫的生命週期令他們得以不停迭代,從上一輩的故事中汲取經驗,無論出現了世仇還是世交,也持續不過幾代的時間......” “時間在他們這裡,是良藥,而於我們而言,是毒藥......” 最後,馬爾納斯的故事歸於一聲慨嘆,杯中的最後一口茶水一飲而盡。 “看來你已經細緻入微地觀察過人類了呢。”白夜說道。 “是啊,離開聖森的五百年,我看到了之前近千年裡從沒看過的景色,可憐聖森的那幫老傢伙還是固步自封,一步都不願走出那片井底。” “斯瓦納他們幾人的祖輩,也是我看著走完一生的,他們的世代友誼,是我見過維繫時間最長的,不是坎貝爾與墨爾那樣的君臣情誼,是真正的友誼。” “對於祖輩的事,他們是不知曉的,即便這樣還能聚在一起,不得不說是種命定的緣分......” 說到這裡,馬爾納斯難得的笑了笑。 轉頭看向白夜,只見他正拿起茶壺,往自己的杯裡倒茶。 “不是說喝了也沒味道嗎?” “沒什麼,就是想喝,畢竟你都說了,六千年的古樹茶嘛......” ...... 晨光熹微。 白夜一直和馬爾納斯聊到了日出時分,將無月這段時間的趣事聊了個遍,將馬爾納斯從聖森帶出來的古樹茶喝了個盡興,這才回到蒂芙尼的家。 “早啊,露比小姐,昨晚睡得還不錯吧,精神狀態很好哦。”蒂芙尼對剛從臥室走出來的白夜說道。 當然好了,因為壓根就沒睡,還因為喝了好幾壺茶,現在能量儲備溢位。 “嗯,床睡起來很舒服,感謝你的招待。”白夜客套了一下。 “那就好,今天教會還有事要忙,我就先失陪了,如果願意的話,無月可以帶著你到周邊遊玩一下,無月?” “交給我吧蒂芙尼姐姐,我會招待好露比學姐的。”無月保證道。 “那就好,我走咯。” 啪嗒,門關上了,又只剩下師徒二人。 “師父,昨天您又出去了?” “嗯,找馬爾納斯聊天去了。” “啊......不用睡覺真好啊......” “不睡覺也很難熬的好嗎......” ...... “好了,快去晨練吧,今天我當你陪練。” 平時在宿舍白夜根本沒機會出來親自給無月做示範,也沒機會做陪練,今天是個難得的機會。 “啊?師父親自......”無月有些驚訝道。 這還真是第一次。 在學院,陪練從來都是相當主動的索菲婭,每次都硬拉著無月到訓練場,一打就是幾個小時...... 尤其是在那次大賽上見識過無月和洛瑞安的戰鬥後,索菲婭更加熱衷於與無月對練。 說實話有點吃不消...... “怎麼?不自信?放心吧,我會手下留情的。” “倒不是,我是在想該去哪裡找場地。” “城外隨便找一個地方嘛。” “好......好吧。” ...... 死亡峽谷東南方,一座孤零零的高山之下。 這裡駐紮著一支軍隊...... 叫軍隊其實不太合適,因為駐紮在這裡的人裡,不乏老幼。 “伊萊文,必須做出抉擇了,奴隸主率領的聯合軍隊已經全部跨過都庫什山脈,衝我們來了!” 營帳裡,一個年輕健壯,面板呈小麥色,一看就是常年在烈日下勞作的人,此刻正在向這支隊伍的領頭人建議道。 其實不止他一人,整個營帳內的人沒有一個不是面板黝黑粗糙。 只因他們都曾是同一類人——奴隸。 “冷靜點,庫裡克,這場戰爭我們的勝率還沒降到零......”名叫伊萊文的這群人的首領,不慌不忙,安撫著眾人的情緒。 “可是,伊萊文,我們曾一度攻佔丹傑城,為什麼又要放棄它,反而跑到這種地方來?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庫裡克稍稍冷靜下來一些,向伊萊文問道。 起義軍確實曾經攻下過巴托里亞的首都丹傑城,完成了歷史性的壯舉,但就在攻下城池的第二天,起義軍首領伊萊文便宣佈捨棄丹傑城,帶著城中的老弱婦孺,連夜逃進了深山。 這一舉動超出了奴隸主的預想,更超出了自己人的預想。 好好的城不守,為什麼要離開? 但鑑於伊萊文的決策一向沒出過錯,眾人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一路上幾乎沒有人質疑,直到剛才年輕的庫裡克初次提出來。 “庫裡克,各位,你們願意相信我,同我出生入死,我很感激,但如今,能否再給我多一點信任,多一點耐心呢?” “我唯一可以告訴各位的是,最終,一切都會以最好的結果收場,奴隸主將付出代價,自由將重臨巴托里亞。”伊萊文的演講中沒有什麼情緒表達,只是在機械地宣告著結果。 不過這一套似乎挺有用,幾乎是在他說出結果之後,整個營帳裡安靜了下來。 跟著他一路走來的人心裡都清楚,但凡是伊萊文口中所說的“結果”,無論“過程”如何曲折,如何離奇,最終都會通向那個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