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發什麼呆啊。”七月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漫不經心地扶著門,雙眼凝視著我。
“沒事。”我轉身回到房間,現在可不能讓那兩個殺人瘋子知道這件事。
七月在我背後發出一陣象聲詞,似乎對我敷衍的態度表示不滿:“笑,你太不夠意思了,有了星樊以後就完全不理我了嗎?昨晚我敲門你也不開,星樊搶了我的衣服,我可是瑟瑟發抖了一個晚上啊,我好可憐。”
“什麼?”我突然在他的話裡意識到什麼。
“啊,你現在連我說的話都不愛聽了,我說我好可憐。”
“不,不是,是之前那句。”
七月悶著個臉,皺了皺眉:“星樊搶了我的衣服,他這個強盜!”
“別打岔!”我一把抓住他,“你剛剛說你昨晚敲我的門了?”
“是啊,人家都要把肺也敲出來了,你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啊,太傷心了。”
“不是……”
“我就知道,其實你的心裡還是有我的吧。”七月的臉皮又開始厚起來。
“不是這個問題……”
“啊?這打擊太直接了吧,我脆弱的小心臟還沒做好準備呢。”
沒時間再跟七月胡扯了,我突然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如果昨天七月真的有敲過門的話,就算我睡得再死,我也不可能沒有聽見。根據剛剛的異變來看,唯一的解釋就是,我死了,確實是死了。
想到這裡,我一刻不猶豫地揣起地上的包:“七月,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很快回來!你和星樊別掉以輕心,這裡說不定有我們的敵人。”
“啊?”
他的聲音很快消失在耳畔,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衝出了旅館。
一夜雨露,坑窪處積起的小水塘被我奔跑的步子踩亂,裹著汙泥的髒水濺在了我的裙子上。我現在急切地想要弄清楚真相,而唯一有可能幫助我弄清真相的只有一個人。我一邊跑一邊從口袋裡翻出昨天十三號給我的那張便條紙。沒錯,現在唯有依靠那個所謂上天下地,無所不知的海盜頭子了。
溫雅酒店位於城東最繁華的鬧市區。從我居住的小旅館過去,最方便的交通就是乘坐陸下列車。
在站臺買了票,我坐了大約半個小時的地鐵便抵達了溫雅酒店。
出了站臺,一座富麗堂皇的建築聳立在我的面前。雖然比紐蘭德的皇家賓館還是差了些,但在梅莓城中,這座建築無疑是標誌性的了。
根據十三號給我的房間號碼,我很快在大堂迎賓員的帶領下找到了電梯的方位。
溫雅酒店的垂直升降電梯也是絕對的豪華設計。除了鍍金的外殼外,每架電梯還配有一名絕色美女作為電梯小姐。由於鬼刀老大住在頂樓的總統套房裡,那電梯小姐聽到我報出樓層號碼的時候還不由地小小吃了一驚。
我從來沒有比現在這刻更緊張過,我感到背後一陣發涼,好像有什麼人在跟著我,是誰?
電梯的雙層大門緩緩合攏,我匆匆一瞥那人流不息的酒店大堂。交替穿梭的人群中好像突然閃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蒼白的臉,漆黑而無神的冷色調眼睛。她依舊穿著初見時的那條格子長裙,打扮得和這個城裡的普通女子並沒有太大兩樣。
是芙蕾……
我第一次感到,原來真正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那種等待死亡的過程。
電梯停在酒店的頂層,雙層門向兩側開啟後,電梯小姐恭敬如賓地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並向我示意了鬼刀老大所在的總統套房的位置。
安靜的氣氛詭異般地蔓延,走道上鋪設著華麗的紅色地毯。
我站在那個1號室的門口按動了門鈴,鈴聲穿透了效能良好的隔音門傳進了我的耳畔。不一會兒,門鎖被“咔”得一聲開啟,一張清秀的花瓶臉很快出現在我的面前。
十三號看到我站在門外的時候似乎還有點小小的震驚。他眨了眨眼,對我說:“笑小姐,你還真的來了!”
我順著他側開的身子走進房內,一眼便在這個大得離譜的總統套房內找到了鬼刀。
海盜頭子的日常生活似乎和想象中有點不一樣。眼前鬼刀老大頂著著個機械透視鏡,拿著螺絲刀之類的工具,專心致志地研究著他那條無比自豪的機械腿。黑色的眼罩被卸在一邊,一頭利落的短髮被一塊黑色的頭巾包著,看上去頗有幾分專業機械師的風範。
“鑷子。”他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我只看到原本站在我身後的十三號飛似的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