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點綴兩岸,倒是一副難得的好景色。
幾個人蹲在岸邊洗漱,賈沛儀兜兜轉轉的繞圈圈,踩踩地上的土壤、再彎腰聞聞不高的草叢。項雨汐在享受難得的清涼天然水,並沒有注意到賈沛儀不同尋常的舉動,直到一隻白皙乾淨的手伸到自己面前。
賈沛儀手心捧著幾片綠油油的葉子,並不起眼隨處可見的品種。
“這是……”費九捻起一片疑惑道。
“這是夜息香,也可以說是薄荷草,大多生長在山野潮溼的地方。”賈沛儀仰著下巴道:“你們沒有運轉的天地靈氣,這裡又沒有牙刷,嚼兩片湊合一下吧。”
項雨汐放了一片在嘴裡,沒有想象中薄荷沖鼻的辛辣,反而帶著點苦澀,吐出殘渣後滿嘴都是清涼。
“看不出來你還有兩下子嘛。”項雨汐忍不住出口調侃。
“哼。”賈沛儀冷哼一聲,充分表達了‘你才知道’的高傲感,一扭頭又把薄荷葉給其他人送過去。
回到陣眼,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被叫嚷著開始工作,繼續燃燒那棵悲催的樹。折騰了老半天,幾個人圍成一圈蹲在一起密謀另闢蹊徑。
項雨汐也被折騰得要死,按理來說破了陣眼就出去了。更何況,既然是考校入門弟子的複試題目,怎麼也不該這麼困難,畢竟如今這夥人應該已經是一期、二期弟子的最高水平。
“我覺得……”項雨汐皺著眉頭思考:“哪裡出問題了,我們是不是疏忽了什麼。”
“疏忽了什麼?”費九累慘了,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要知道不早就破陣出去了,”項雨汐抬頭望了望開始落下山頭的太陽,又是一天就要過去:“我們這群人都拿這樹沒辦法,若是其他普通弟子豈不是更沒轍。”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祝梨嬌手指在地上畫圈圈,卻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我們不至於這麼悲劇吧。”
項雨汐長嘆一口氣,望著那棵古怪的大樹,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大石頭上,隨後一臉的怪異和沉思。
“你怎麼了?”居欣第一個注意到項雨汐的反常。
項雨汐沒說話,連忙起身跑到那棵大樹旁,一眼瞄到了昨天自己發現這樹不同尋常時,屁股底下坐著的那塊大石頭。體積和自己剛剛坐的那塊差不多,項雨汐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隨後臉色更加糾結。
“到底怎麼了?”費九急得直撓頭:“給個痛快行不行。”
“我想…”項雨汐看著幾個人向自己行注目禮的人,一臉無語的表情:“我找到陣眼了。”
當即一群早就蔫了的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誰不盼望著早點出去,一群人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子弟獨生子女,這兩天更是硬生生的餓著肚皮全等著逃離生天的一日呢。
“挖”項雨汐伸手遙遙一指詭異大樹下的那個大石頭,異常堅定地蹦出一個字來。
下意識的,大家都湊了過去開始想辦法,卻沒有人質疑或者詢問。居欣站在已經無處落腳的石頭旁邊,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正捏著下巴認真思考的項雨汐。
之所以察覺到不對,說起來也是巧合。項雨汐昨天坐在那石頭上以思考的名義偷懶了許久,中途還曾疑惑過這裡的土壤鬆軟,竟然能夠感受到一個輕微的下旋過程。當今天早上得知附近有河流的時候,更是瞭然這裡土質必定潮溼。
剛剛自己搭上了旁邊的大石頭,坐下的一瞬間,卻完全是不同的感覺,石頭本身冷硬不說,周圍的土壤更是硬邦邦的,哪裡還有鬆軟的性質。
兩塊石頭體積相近,相距不足三米,不可能有本質的土質變化。找到了反常之處,再仔細觀察感受後,項雨汐終於欣喜的得出了結論,無論多麼柔軟的土壤,都不可能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重量下降,那鬆軟必定是因為曾被翻新過。
有人工動過的痕跡,那麼這石頭下或者說石頭本身定有蹊蹺。
“這石頭埋得好深啊。”陌生男子開口道。
“這石頭定是後期埋進土裡的,”項雨汐一臉的肯定:“仔細些觀察,這土壤也是翻新過的,把它挖出來。”
有了目標、有了突破,眾人做起事情來也有動力,但是換著班的挖石頭也足足用了快三個小時。
“退後點,把石頭搬出來。”祝梨嬌灰頭灰臉的,身上更是髒得不行滿是土泥。
手腳工具法力真氣齊齊上陣,終於把大石頭另起爐灶。
“這下面是樹根”費九跪在坑邊把頭浸下去嚎道。
“把我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