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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又得轉過來說,海飄就算是一隻鳥,她也絕不會是一支膽小,荏弱的小鳥。

她活潑而勇敢,除了偶然幹些傻事之外,她這個人並不懦怯,膽子也許比森林裡的老虎還大上一些。

她嚮往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現在,她不但有了自由,而且還有了一身超俗的武功。

她以後的日子,是否會比以前過得更愉快呢?

(三)

瀟瀟的夜雨如絲,一絲絲一縷縷的掛在樹下,掛在古雅優美的飛簷之下,也掛在郎如鐵的眼皮上。

雨是掛不住的。

無論你有多大的法力,有多龐大的財富,你都不能將雨點留在半空中。

時間也是一樣。

它無聲無息地溜走,你現在所擁有的時間,已非一刻之前的時間,而且,你將來所擁有的時間也會和現在的時間並不一樣。

時間也許不會變,它沒有高,沒有重,也沒有真正的。

“長短”,甚至是連水中氣泡的泡影都沒有。

但每一個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它彷彿在每一個人的呼吸中,每一個人的靈魂中,血髓中。

更有人說,時間存在在每一個人的皺紋上。

但無論它存在在哪裡,它是無情的。

時光無情,但人呢?

人是一種複雜得要命的動物。

郎如鐵呢?

他這個人也許更復雜,因為他遇到的事,遇到的人,不.是簡單得要命,就是複雜得令人無法摸得透,甚至連看都看不清楚。

但最要命的還是,有時候一些看來比一加一還簡單的事,其實複雜無比,有些看來樸實單純的人,其實是披上了羊皮的老狐狸。

這些事往往是最殘酷的事。

而這些人也往往是最無情的人。

這些事,這些人,無論是誰都不希望會遇上。

但郎如鐵卻遇見得太多,比起他眼睛上的睫毛還多八十倍。

隨著時光的溜走,他遇到這種事和這種人也越來越多。

他的心已漸漸麻木。

他手中的槍也更無情。

他知道自己也許是個英雄,但卻有太多的血腥,太多的罪孽。

他也許是個魔鬼。

他究竟是魔鬼的英雄,還是英雄的魔鬼?

這是雪城西南三百里外的一座市鎮。

郎如鐵就在這座市鎮裡最華麗的天房樓上,喝酒賞雨。

令他停留在這裡的也許不是雨,而是比雨更密更濃的愁懷。

他思想的事太多。

但能令他想念的人卻太少。

當然,他有很多朋友,這些朋友隨時都可以替他賣命,而他也可能隨時把生命交託到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手上。

他的朋友信任他。

他也信任這些朋友。

彼此信任,這是互相成為朋友的先決條件。

但在這個夜雨綿綿的時候,郎如鐵想念著的並不是這些朋友。

他們也許可以給郎如鐵帶來熱血沸騰,大悲大喜,激盪迴腸的感受,但卻絕不可能令郎如鐵擁有這種如煙雨,似雲霧般的愁懷。

他想念著的是白盈盈。

除了白盈盈之外,還有一個令他擔心的女孩子,他就是海飄。

海飄在江湖上失蹤了。

海三爺已將懸賞從十萬兩增加到二十萬兩,但仍然沒有人能找到她。

甚至整個江湖都沒有了這位千金小姐的訊息。

但人們還是象螞蟻找密糠似的,到處亂碰,到處亂找。

他們不知道海飄的遭遇,有人甚至以為她已被人殺害。

在沒有找到海飄之前,誰也不知道在海飄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杯已空。

樽中還有酒,桌上已無餚。

郎如鐵忽然傾樽盡飲。

八腿貓就坐在他的對面,痴痴的看著他。

這大半年來,他一直都在陪伴著郎如鐵。

他彷彿已成為了郎如鐵的影子,甚至是一塊鏡子。

郎如鐵高興的時候,他也高興。

而郎如鐵惘悵的時候,他也是一片茫然,八腿貓說話的時候,雖然經常絮絮不休,但當郎如鐵沉默的時候,他也會沉默下來,絕不會說出半句令人煩擾的說話。八腿貓彷彿真的有點痴了。

就在他幾乎要變成一具石像的時候,他突然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