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它們種滿了整個雪隱王府。
他說,那是他們的家。
他為她洗過腳,他為她洗過內兜,是他救了她,在她最孤單最害怕的時候,他給她全部的寵愛。
他將她視若珍寶,寵到無法無天,如果他都覺得她膩煩,不要她了,那麼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心痛和眷戀。
心裡有些孤單……
“感謝爹爹的養育之恩。祝爹爹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沒人看見她的表情,沒人看到她眼角一閃而逝的剔透光亮是什麼,只是她的聲音暗啞得不成人聲。
艾幼幼再次起身,額上已經因為磕頭而破皮流血。
她大笑著轉身,走向船頭,望著天邊流雲,風吹起她單薄的裙襬。
“下湖捉魚去咯!”她足尖一點,像魚兒一般噗通跳入冰冷的湖水。
“朕陪你下湖捉魚。”緊接著,又是噗通一聲,風烈邪隨著艾幼幼跳了下去。
畫舫越離越遠,直到穿上那一對壁人消失不見。
初春的湖水冷得刺骨,風烈邪拖著她虛弱的身體向湖岸游去,她環著他的脖子,像依靠生命唯一的浮木。
“烈,你這個大傻瓜!幹嘛要跳下來?”她的嘴唇凍得發紫,聲音破碎。
“天下兩個大傻瓜,自然要在一起。到哪裡都要在一起。這樣才湊一雙。”他用手掌揉著她溼噠噠的頭髮。
一雙,多美好的一個詞,一雙襪、一雙鞋、一雙筷、一雙人……
可卻不是她想要的一雙。
冰冷的溼發粘膩在她蒼白的面頰,髮梢還滴滴答答淌著水,薄薄的衣裳冰涼地貼著身體,她幾乎連喘息的力氣都沒有了。
岸上,溼漉漉的風烈邪摟著她,小女孩削瘦單薄得厲害,似乎只剩下了一把骨頭,整個人就像一朵泡了水的乾花,看似完好無損,實則脆若得一捏就碎。
她的聲音小小的,啞啞的,像潔白的柳絮,風一吹就會散,帶著哭腔說出那幾個字:
“我想回家。”
可她還有家嗎?她的家,在哪裡?
那個家,還是他們共同的家嗎?還是她的家嗎?
風烈邪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我揹你回去。”
她點點頭,往他胸膛縮了縮,任由他將她扛在背上。
回府以後,艾幼幼大病了一場,整個人更加消瘦。
王府裡的下人都在忙碌著王爺的喜事,或許是供選王妃被殺的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