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林看著熱氣騰騰的水,笑了笑道:“還是先給我點溫水把,手腳凍太久了,突然伸進熱水裡,我怕適應不了。”
“是我疏忽了!”勝蘭紅著臉趕緊加了冷水進去,看著顧玉林端著水盆進了洗漱間洗漱,她立刻拿了錢火速跑到大街上,敲開已經關門打烊的店鋪。估摸著顧玉林的身量,從內到外給他買了幾套男裝和兩雙鞋子。
等她跑的氣喘吁吁的回來時,顧玉林還沒出來。聽到洗漱間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勝蘭先是愣了會,才明白顧玉林應該是在洗澡。
她頓時羞紅了臉,隨即又有些生氣的想責怪顧玉林;她居住的這套房子的洗漱間裡根本沒有暖氣設施,窗戶還四處漏風。在這種天氣裡洗澡,他是巴不得讓自己生病麼。
可是生氣歸生氣,勝蘭還是搬了個凳子將新買的衣衫放在了洗漱間的門外,隔著房門對顧玉林喊道:“我給你準備了衣服,就放在門口,你洗完後穿吧。我去廚房燒飯!”
說罷不等顧玉林回答,她就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所謂的廚房其實就是外面一個小雜物間改造的,勝蘭平時不想去食堂吃飯時。就會自己在家燒點。灶臺是她請人搭的,買了爐子鍋鏟等全套的廚房用具,這段日子學校放假食堂停火,她的一日三餐全是自己解決的。因為過年,天氣又寒冷。她還採購了一堆的魚肉蔬菜存著,倒也不怕沒東西招待顧玉林。
勝蘭熟練的升起爐火淘米下鍋。摘下掛在風口處的臘肉香腸切了點,又從罈子裡拿了條醃魚出來,還洗了白菜蘿蔔。 統統準備好後準備開炒, 鏟子才拿起來,就看見穿了新衣服的顧玉林開啟了房門,站在門邊看著她道:“我來炒菜吧!”
洗乾淨了一身灰塵的他此刻看著清爽多了;臉上帶著剛剛沐浴後的紅潤,半乾的頭髮一縷一縷的遮住了部分的眉眼和耳朵,有些凌亂,鬍鬚也還是很長,卻一點也不顯得邋遢,反倒憑添了幾分成熟男子的韻味。此時的顧玉林看著已經不是個柔弱的少年了,只是眉宇間那份帶著點淡淡憂鬱的羞澀感覺,還和以前勝蘭初見到的那個少年郎一個樣子。
他穿上了勝蘭剛剛買回來的青色夾棉長袍,深沉的顏色襯的他氣質清冷,於俊美之中沉澱出一種斯文的感覺,整個人顯得很文氣。
明明出身寒微沒讀過幾天書,卻比許多讀了大學的有錢人家少爺還像個學生,氣質這東西也可以天生麼?
勝蘭看著他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笑了笑道:“我燒魚很好吃的,你想不想嚐嚐?”
“就幾個菜而已,我很快就能炒好。”外面比屋子裡冷許多,勝蘭怕剛洗完澡的顧玉林受涼,沒有答應,叫他趕緊回去。
顧玉林低頭想了想,說了句好吧,勝蘭本以為他會關門回去,誰知道他乾脆走了出來,手裡拎了個破爛的包袱,徑直走到院子裡的垃圾桶邊丟了進去。
勝蘭認出他丟掉的是先前穿的髒衣服,忍不住責怪道:“頭髮還沒幹呢,也不怕吹了風,什麼東西不能等一會再丟!”
“穿了兩個多月,臭死了,燻得的你房間味道都變得難聞了!”顧玉林大步走回來,摸了摸了身上的棉袍道:“這衣服很合身,謝謝你!”
“不客氣,快進去吧!”勝蘭不想在外面和顧玉林多言,連連催促他進了房間,自己則抓緊時間炒菜做飯。
顧玉林聽話的回了房間,坐在火爐邊側耳安靜的聽著外面勝蘭炒菜的聲音,覺得心裡無比的安寧幸福。
自從勝蘭離開後,他就無時無刻的不在想她,他無數次的想讓自己忘掉她都沒有成功,那種相思像是早就刻進了他的骨子裡、和他的血液融成了一體,每一天他都想她想的發狂。那根計較她不貞的芒刺早就被思念融化的無影無蹤,很快他就忍耐不住決定來找她;哪怕她還是不接受他,他也寧願跟在她身邊遠遠看著她。
為了來找勝蘭,顧玉林先去徽州做了半年工攢了點錢,然後回玉陽找到杜微雨老師,用真誠打動了對方得到了勝蘭的地址,隨後他就不顧家人的勸阻執意來了長沙。
因為南北政府正在打仗的原因,路上很不好走,先是原本的火車不通了,只能改坐汽車馬車轉道而來;然後又在路上遇上了劫匪,雖然僥倖逃過一命,身上帶的錢物卻被搶了個精光;最後身無分文的顧玉林只好一路打短工討飯來到了長沙,中途還得了場風寒,要不是他自己懂點醫術知道找草藥救自己,恐怕早就沒命了。
原本他計劃十一月底能到長沙,然後趁著過年時間雙方休戰的機會把勝蘭接回去,結果路上出了意外,他一直到了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