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向老人行禮道:“您就是阿琉的爺爺,大衍原族現任的祭司吧?很榮幸與您見面。”
老人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注視著他,彷彿帶著一些審視,也跟著回了一個禮。
姜風彷彿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抬眼微笑道:“祭司長老,您的意思是,在阿琉出發前,其實您和整個大衍原族,還不確認我的存在?”
阿琉一怔,道:“怎麼可能?阿蠻的天命石雖然碎了,但是天人一族的血脈石還在,那當然就是阿蠻留下了後代。爺爺怎麼可能不確認你在不在了?”
姜風道:“大祭禮關係到大衍原族的生存繁衍,必須要舉行。但要想舉行大祭禮,必須有天人一族的存在。原族從上古而來。已經存在了數萬年,想必早就有了一些預備手段。您一邊派出阿琉試著尋找我,一邊在準備大祭禮的後備手段……”
姜風的腦中突然掠過一雙金色的眼睛,他吸了口氣,道,“所以。即使我沒有回來,大祭禮也能照常進行。現在我回來了,也不再是族長的唯一選擇了?”
他就靠著半睡半醒中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推斷出了這麼多事情!
阿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仔細回想剛才跟爺爺的對話,不可置信地轉身問道:“爺爺,這是真的嗎?”
姜風現在正在一間屋子裡,房間裡極暗,窗戶關得嚴嚴實實。門上掛上厚厚的門簾,密不透風。
混濁而悶熱的空氣裡混著一絲異樣的氣息,像是腐爛的動物,又像是過於成熟的植物果實,很難說是香是臭,聞起來讓人覺得胸口一陣陣發悶。
桌上點著一盞燈,微弱的火苗微微搖曳,在矮小房間的四壁上投下巨大的陰影。
姜風皺了皺眉。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他很快把它拋在腦後。只是認真地打量著面前的老人。
他比想像中還要老,臉上的皺紋重重疊疊,幾乎看不出正常的長相了。
皺紋把他的五官壓成了一條細線,只有一雙眼睛透過與年齡不符的鋒銳光芒,用一個角落展示出了這老人與蒼老外表完全不符的強大靈魂。
老人還在注視著姜風,完全沒理會孫子的問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發出一聲如同夜梟一般的笑聲,道:“果然不愧是天人血脈,心思穎悟,非同凡響!”
他手上執著一根木頭柺杖,這時杖頭輕輕一壓。桌旁的凳子就自動移了出來。
他坐在凳上,道:“沒錯,有些事情我應該跟你說清楚。”
姜風在他對面坐下,從容地道:“長老請說。”
老人道:“我名叫蒼松,是天算族的祭司,今年已經一千五百七十歲。阿琉叫我一聲爺爺,其實是我不知道多少代的孫輩。”
姜風點頭:“嗯,我猜到了。”
蒼松道:“天遺族每當出生之時,都會用血脈提煉一顆天命石,存放在族內。天命石碎裂,代表這個人已經死了。這個……你應該知道。”
姜風沉默片刻,道:“是,我聽說過。”
蒼松道:“但如果這個人出身在大衍山外,就是沒有天命石的。也就是說,他是否存在,與我大衍山無關,我們也無從得知。”
“嗯,理應如此。”
“阿蠻帶著茶花三人出去,那三人天命石尚且完好,阿蠻的先碎了。這件事情發生之時,我們有多麼震驚,你可以想像。”
天人一族一代只有一個人,他所主持的每一百年一次的大祭禮無比重要,可以說沒有這大祭禮,就沒有大衍原族的延續!
唯一的天人族竟然死了,不可能再回來了,大祭禮怎麼辦?大衍原族怎麼辦?
阿蠻天命石的事情剛一被人發現,整個大衍山就是一片震驚與混亂。
蒼松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
當時的情景,他至今記憶猶新。那一刻,大衍原族幾乎崩潰了!
姜風忍不住問道:“既然天人一族這麼重要,當時為什麼會讓阿蠻離開這裡呢?”
蒼松凝視著他,長嘆一聲道:“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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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6絕望之舉
蒼松還是沒說阿蠻為什麼必須要出去大衍山。不過姜風大致猜到了,也跟茶花三人的任務有關。
蒼松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