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走遠了,胖酒鬼拉著小乞丐要往龍府最大的廚房走。
“你又要我去偷酒啊?!”不悅地甩開他的手,小乞丐蹲在地上不動了。
胖酒鬼巴巴地跑過來,揪起他一縷頭髮道:“怎麼,不願意對龍小十撒謊啊?你喲,就是腦袋裡的筋太直,一個彎兒都不會拐,要不然怎麼會落得今天的地步?”
小乞丐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低著頭不說話。
“還嫌我讓你偷酒不好?小狼崽子你要弄清楚,現在我們寄人籬下,偷偷摸摸過日子……雖然我能教你武功,但沒本事掙錢,只好留在這裡吃龍家的。放心,龍家財產多的很,就算我們吃一二十年,也不會讓盛煙吃虧多少的。”胖酒鬼喝乾了葫蘆裡最後一滴酒,不甘心地伸舌頭往裡面舔了舔,撞了撞他的胳膊,“你看,真的沒了!”
“盛煙是庶子,他這樣長大,如果龍家幾個兄弟分家……他是得不到什麼家產的。”小乞丐抬起臉看他,屈起一根手指把他的葫蘆從眼前支開。
“是啊,那是沒辦法的,出生決定命運麼。”自己怎麼就收了這麼個徒弟,看起來好像很好欺負,其實卻是塊敲不開砸不碎的石頭,小小年紀有自己的一套原則不說,有些事還瞧不上不肯做。
小乞丐環抱著胳膊看著天空,幽幽說道:“師父,你說的那些我過去的確不懂,但現在我有些明白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要做的不該是一個魯莽之人,而是能夠深謀遠慮、韜光養晦之人,對嗎?”
“哎喲臭小子,你總算開竅了!”胖酒鬼興奮地一掌拍下來,小乞丐的雙腳整個往泥土裡陷下去一半。
小乞丐僵著臉看他,“明天,你可以教我新劍法了吧?”
“好好好,好小子,功夫練的不錯,我不在你也這麼用功啊,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咦,你不會是為了誰誰誰才這樣的吧?”他這算是好的進展還是有了弱點呢,胖酒鬼懶得想,也想不清楚,便一把拽住他往前走,“無所謂了,只要以後每餐管飽酒,你說怎麼的就怎麼辦吧!”
“那盛煙的腿你也肯治了?”小乞丐巋然不動,站在原地扎馬步,只淡淡地揚起眉梢。
“得得,我應了還不成麼,快去給我打酒……”就見一陣風從眼前刮過,胖酒鬼淡定地揉了揉自己的眼,嘖嘖嘴,“不得了不得了,小狼崽子把我的輕功學了十成八了,他才九歲啊……哎呀我算算……完了,等他十九歲我時壓箱底的功夫都保不住了!哎喲喂,師弟你真是害慘我了,到時教完立刻就得溜,可不能讓這小狼崽子打敗了。”
仰頭覺得今晚的月光太皎潔,胖酒鬼坐在一塊磚頭上打起盹,一張嘴還不消停地自言自語:“小狼崽子的娘沒了,唉……也不知能瞞他到何時,能瞞一天是一天吧。真是的,這種事情為什麼總讓我來做……混蛋師弟,下次絕對不能讓你跑了!”
那廂,盛煙提著燈籠回到朱欒院,見杏兒並馨兒、西屏從憐香居走出來。
“小主子你可回來了,後院的……”杏兒急惶惶地拉住他,就道:“大少爺方才遣人送來的梨花樹苗兒,我們就走開了一炷香功夫,竟然都……都……”
“你慢些說,樹苗怎麼了?”盛煙清秀地眉毛一挑,冷然看著她。
杏兒緩了口氣,瞄了身邊的西屏一眼,道:“西屏說剛送來的樹苗不好馬上栽下去,現在天色也黑了,便說明日再找人來栽種,於是我和馨兒便去了廚房幹活。出來時才發現,樹苗的根鬚都讓人扯斷了……”
“什麼?!”一嗓子的高聲怒吼讓杏兒和馨兒瞬時都埋下了頭,西屏也嚇了一跳,也不自知覺把頭低的更低了些。
盛煙抬腳往裡走,站在後院地細細地看了看,頓時大發雷霆,“這麼會出這種事!這可是大哥哥命人從後山挖來送給我的,我才一個時辰不在……你們連這等小事都辦不好,說,這如何是好?”
轉頭他看了看噤聲的西屏,厲聲問:“西屏為何來此,可是二哥哥有什麼吩咐嗎?”
“回十少爺,是大少爺身邊的茗言沒空,眼下沉香閣的人手短使了,這才託小的過來督促那些小廝的。小的本來走到了半路,被馨兒給喊回來的。”這事兒也實在棘手,西屏哪裡料到剛送過去的樹苗就被人毀了,如果大少爺二少爺問起,自己都不好交待。
這個茗言也是,突然託了自己這麼個差事,這一吊錢也太不好賺了。
“這事兒我處置不了,你先回去給二哥哥回話吧。至於大哥哥那頭……杏兒,只能去跑一趟,若是大哥哥責怪,你便說是我未曾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