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運陰毒的目光在他和孔信之間轉了一圈,落回花盆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神采,“看來天真還真是為你付出了不少。”
“我替天真感謝黃先生誇獎,”宋文淵笑道,“我們二人一體同心,不會計較誰付出多、誰付出少。”
黃興運臉色僵硬。
宋文淵笑得越發溫文儒雅,指著店中的一幅當代水墨仕女圖,笑問,“黃先生覺得這畫怎麼樣?”
黃興運生硬地說,“還行,頗有古風。”
“這是天真的作品。”
黃興運:“……”
“我說文淵,大家都是朋友,你可不能總是誇獎小天真啊,”洪陽正在陪著兩個貴婦挑選古董珠寶,回頭對他們揮了揮手,“本大爺可也做了不少貢獻,”他手指準確無誤地落在店鋪正中的保險櫃上,“比如說這幅唐代畫家荊浩的真跡,我就是我發現的呢。”
人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透明的保險櫃中,一幅古樸的畫卷靜靜地躺著,並沒有展開,不知裡面是何等的高深迴環,不禁對這幅印在請柬上、號稱鎮店之寶的《春江花月夜》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黃興運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第67章 魏總來打臉
眾人都被《春江花月夜》吸引,黃興運幾步走到保險櫃前,圍著櫃子轉了幾圈,沉吟片刻,對宋文淵道,“開啟,讓大家看看吧。”
“那可不行,”洪陽慢慢踱過來,摸著保險櫃,一本正經地說,“我們這個櫃子是隔絕紫外線的,拿出來後外界的光輻射對書畫色彩有什麼毀滅性的的影響,黃老您該不會不知道吧?”
黃興運臉上籠罩了一個上午的烏雲此時煙消雲散,讓他的老臉此時頗有些容光煥發的感覺,他擺擺手,“這個屋子裡都是散射光,沒有太大影響。”
洪陽不肯退讓,“就算光輻射少,但屋子裡人來人往,呼吸出來的水汽、二氧化碳以及大家帶來的細菌,都容易附在畫上,時間一久就容易發黴、褪色,這可是不可逆的!”
黃興運老謀深算地一笑,“小洪,你這麼百般阻攔是幹什麼?這幅畫是唐朝畫家荊浩的真跡,可你把它關在櫃子裡,讓大家怎麼欣賞呢?”
洪陽嘬著牙花子涼涼道,“您要出櫃啊?”
“……”黃興運血壓頓時飆高。
“別鬧,”宋文淵上前一步,對黃興運溫和道,“並不是百般阻攔,而是實在不敢將這樣一幅價值連城的古畫暴露在危險之中。”
冷臉找了一上午茬的黃興運此時竟然十分好脾氣,雙眼滿是溫情地看著這個昔日的小徒弟,慈愛地說,“難道連我的話你都不相信了嗎?小軒窗裡收藏的古畫可不在少數,還沒有一件要這般小心謹慎的。”
人們也都很想見識一下唐朝真跡的廬山真面目,紛紛附和,要求宋文淵開啟保險櫃,事已至此,再推辭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宋文淵只得將畫取出來,在旁邊的畫案上展開,眾人一陣驚歎。
黃興運負手走過去,低頭鄭重其事地看了幾分鐘,神色漸漸凝重下來,對同行的老收藏家招招手,“老張,老李,你們來看這裡。”
三個老傢伙圍著古畫嘀嘀咕咕。
康天真探頭探腦地過來,一臉天真爛漫地問,“是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大事將成,黃興運精神十分興奮,一轉臉又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後輩,更是心情大好,捏一捏下巴上幾根稀疏的鬍鬚,裝模作樣地擺手,“不好說,不好說。”
宋文淵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洪陽早已經嚷嚷起來,“什麼叫不好說?黃老您可別拿我們小字輩兒開涮啊,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樣欲說還羞的更讓人遐想好嗎?”
“你這孩子,”黃興運不悅地看他,“我是念在你們剛開張,給你們留個面子,不想你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難堪。”
“臥槽,你這話說出來,我們已經很難堪了好嗎?”洪陽臉掛得老長,“別以為你裝得文質彬彬就不是踢館了,誰不知道你和文淵有過節,存心想來給我們找不痛快呢!”
藏在心底的實話被他這麼不留情面地揭露出來,黃興運老臉掛不住了。
“洪陽哥你不能這麼說,”康天真從宋文淵身後擠出來。
黃興運頓時心中老淚橫流:還是小天真暖心啊,看這俊俏的小臉兒,看這清脆的小嗓子,看這乖巧的神態……這麼可愛為什麼是個男孩子啊?
洪陽吊兒郎當地瞥他一眼,“我哪兒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