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他看向對面兩個人,嘆息道,“你們來打我畫的主意,就像硬生生從我的心口窩割肉一樣,疼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然沒有迴旋的餘地,宋文淵古井無波的眼神中不免流露出失望,站起來對老人點頭,“我能理解您老人家的感覺,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再強求了。”
兩人告辭從魏宅中出來,康天真回頭看一眼老式的別墅,眼中是濃濃的絕望,卻什麼話都沒有說,他知道宋文淵一定比自己更難過,此時說什麼話都是沒有用的。
一輛白色瑪莎拉蒂開進別墅,警衛跑過來開啟車門,顧豔拎著一個紅色皮包走下車來,抬頭撞到宋文淵,兩邊都愣住了。
顧豔拿下墨鏡,美麗的眸子中滿是悲傷。
宋文淵彷彿並不認識,稀鬆平常地點頭致意後,拉起康天真的手,兩人走出別墅。
感覺到他的手指冰涼,掌心在滲出冷汗,康天真忍不住用力握緊他的手,回頭看了一眼,顧豔往前追了一步,又停住腳,默默地目送著他們,康天真小聲道,“宋文淵,你……”
“別說話,”宋文淵粗暴地強行將他頭掰回來,“別往回看。”
“哦。”康天真乖乖被他牽著手,覺得這棟別墅簡直能稱得上宋文淵的傷心地了。
兩人回到酒店,康天真歪頭看著宋文淵,發現在別墅的失常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又變成了那個雲淡風輕的宋文淵。
“看什麼?”宋文淵笑問。
康天真看著他的笑容,將到嘴的疑問嚥進肚子中,癟嘴道,“魏老怪真不厚道,早說不可能賣畫,我們也不用千里迢迢飛到北京來。”
“他應該是想看看假畫是什麼樣子吧,”宋文淵道,嘆息了一聲,“白跑一趟。”
康天真抱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脖頸,“還有一週就要開業了,我們該怎麼辦?”
“坦然面對吧,”宋文淵摟住他,撫摸著他的腰臀,“古玩行裡沒有人能一輩子不打眼,到時照常開業,只是《春江花月夜》從鎮店之寶的位置上取下來,標明是仿品,老師下套給我鑽,我卻不能再去騙別人。”
除此之外,也沒有辦法了,康天真點頭,揉揉肚子,“宋文淵,我餓了。”
宋文淵笑起來,“走,吃飯去,好不容易來一次北京,吃夠本再回去。”
兩人徹底破罐破摔,丟開這個煩心事不管,在美食街吃吃喝喝一直逛到晚上八點多才回酒店,從電梯出來,宋文淵一把將康天真扯到身後。
只見幽深的走廊中,站著兩個高大健碩的保鏢,穿著黑色西裝的魏琮正單手插在褲袋,一手夾著煙,站在他們的房門前。
“這麼晚了,魏總前來,有什麼事情?”宋文淵走過去,沒有開啟房門,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
魏琮往後看了一眼,一個保鏢上前,將一個長方形的保險箱開啟,宋文淵瞳孔猛地收緊。
“臥槽!春江花月夜???”康天真嚎得震天響,不敢相信地看向眼前的男人,“你爹不是不答應嗎?這……操,該不會是你偷了你爹的寶貝吧?”
魏琮皺眉。
宋文淵開啟房門,“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談。”
魏琮跟著二人進入房間,將保險箱放在桌子上,手指敲著桌面,淡淡道,“父親並沒答應交易。”
“臥槽居然被我說對了,”康天真單腿跪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去摸他的保險箱,“你爹看上去那麼嚇人,你不害怕嗎?”
魏琮道,“他是我的父親,怎麼會害怕?”
宋文淵沏了茶水過來,坐在桌邊,溫和地看著他,“既然魏總帶著畫前來,想必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魏琮道,“畫是借給你們的。”
宋文淵愣了一下,疑惑地問,“……怎麼說?”
魏琮解釋,“開業之後還回來。”
兩人瞬間明白他所表達的意思,宋文淵想了想,看向對方,“是無償的嗎?”
“一天三百萬。”
“成交!”康天真喜出望外,伸手去拎保險箱。
魏琮一把按住箱子,“還有條件。”
康天真鬱悶,“哥們兒,咱有話能一次性說完嗎?這樣大喘氣兒要人命啊。”
魏琮看向宋文淵,“我要見王三笑。”
宋文淵:“……”
康天真驚得五官都快從臉上飛出去了,和宋文淵對視一眼,看向這個男人,努力委婉地說,“哥們兒,你這樣都不像霸道總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