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雖然翟潛嘴上說跟我只是勞資關係,其實在他的心底,我對他早已超出了東家的身份這麼簡單?”
水大姐不介意再給她吃顆定心丸,“當初是翟潛給我打電話要我來這裡開飲吧的,我想他是希望你能有一筆比較穩定的租金,不至於為錢擔心才跟我開這個口的。我跟他認識十幾年了,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請我幫忙。我還記得,他跟我打電話的時候說了‘求’這個字。據我所知,在這之前翟潛從來不曾為了別人求過任何人。這是他第一次,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賣他這個面子,這才來了這地方。”
當初她來的時候,這裡實在夠偏僻,要不是看在翟潛的分上,她才不會留下來呢!
聽了這話,芳有有幾乎感動得要哭了,還等什麼?現在就去找翟潛,不管他的嘴再怎麼硬,她也要把她的心意告訴他,絕對不能再讓他誤會她跟霍英鋃有什麼不清不楚的。
她的愛情萌芽還很稚嫩,禁不起小風小雨的摧殘,那種愛情裡撩人的把戲還是等她的愛情長大後再來吧!
芳有有的愛直接而乾脆,她不希望她追求的真愛在誤會中凋謝。
她三步並作兩步跑上一樓的公寓,正要推門而入,忽而聽到裡面的談話聲——
“你可以為了另一個女人重新出山,為什麼不能為了你自己跟我回孔家呢?”
是孔矜!
芳有有下意識地放輕呼吸,偷聽著他們二人的交談,她更想從翟潛的口中聽到更多有關她的。
翟潛開口了,卻絕口不提芳有有,“如今的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不想再過那種整天為了錢爾虞我詐的日子,我以為你已經足夠了解我的……”
“不會了,不會再有了。”孔矜可以用人格向他保證,“爺爺已經去世了,如今的投資公司歸我個人所有,你完全可以在那裡發揮你的所長,沒有人再會為難你,你也不需要再跟任何人或家族玩人事鬥爭。”
可惜這一切來得太晚,對於過了三年牢獄生活的翟潛來說,沒有什麼比自由更可貴,更何況……
“當初我從監獄出來的時候,誰關心過我?誰肯收留我?誰肯給我一段簡單的日子?你嗎?”
在他被羈押的日子,他在等她;在監獄裡待了三年,他還在等她;踏出牢門的那一刻,他依然在等她。
他在等待的煎熬裡,她又在哪兒?
最後是素不相識的芳老爺子接納了他,這兩年是那個小氣房東陪伴著他,她孔矜又在哪兒?
待他心上的傷口基本痊癒,待他好不容易找回對人的信任,待他重新擁有幾乎遺忘的家的感覺,她復又出現。
他能跟她走嗎?
“當初肯接納我的只有芳老爺子,可惜他老人家那個時候身體就已經不太好,沒多久就去世了。我來不及報答他對我的恩情,就更要好好守護他留下的這點產業和他的孫女。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手段動到這棟公寓上——孔矜,你所做的這一切……讓我看不起你。”
芳有有最後聽到的是孔矜悲涼的嘆氣,她沒有再躲到門外,默默地退了出來。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和孔矜並沒有什麼不同,也許唯一的區別只在於他們倆還曾經相愛過,她對於翟潛來說卻盡停留在東家的身份上,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恩人孫女的情誼藏於其中,也就這麼多了。
就這麼多了!
她還能奢求更多什麼呢?
“這麼說,有有,你打算徹底放棄對翟潛的感情嘍?”
鈕千禧覺得這一年芳鄰公寓太晦氣,也不知道衝撞了哪一路的姻緣星,公寓裡的每個人感情之路都不順。
她自己傾家蕩產參加那個什麼公主旅行團,本打算在為期十天的旅行中找到最後的貴族,延續她鈕祜祿家族高貴的血統,沒想到人財兩失,差點成了海浪——“海外流浪”的簡稱。
二樓的鮑因果和他的仙人球女朋友那麼多年的感情還是走向終結,如今二樓的公寓只剩下鮑因果孤單的身影——你想想,連仙人球都能養死了,這愛情還能開出花朵嗎?
四樓那對夫妻成天吵架,偶爾的寧靜是因為做丈夫的為了避免吵架索性不回家——他們離婚已成必然趨勢。
連算不上情侶的芳有有和翟潛都折騰成這副德性,顯然芳鄰公寓需要做場法事,去去黴運了。
用手臂枕著下巴,芳有有沒精打采地嘟囔著:“連開始都沒有,也算不得結束。只能說,這一回我徹底死心了。”記憶中“徹底死心”這四個字她好像說過不止一回了,可是到底該怎麼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