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燭光下,她微微笑著,少年的清華與少女的柔美出奇地在她的身上渾然為一,眉宇間卻又偏偏透出一份磊落和乾淨。
長公主怔怔地望著她,似乎一剎那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長恭從長公主這裡告別以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要打仗去了?”小鐵趴在床榻上斜眼看著她,自從知道阿景被救走之後,小丫頭對她的態度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長恭伸手拔下了自己的髮簪,“怎麼?你是在擔心我嗎?”
小鐵哼了一聲,“誰會擔心你,我巴不得你戰死沙場。”
長恭那兩道修長秀氣的眉毛揚了揚,然後眼波一轉,視線依然落在她身上,帶著那種迷人的輕淡微笑,象春風吹皺水面的漣漪。“我死了,你不就成寡婦了。別忘了,我可是你的二相公啊。”
小鐵一愣,驀的從床榻上一躍而起,重重呸了一口,“作夢去吧,我就算將來嫁豬嫁狗也不嫁你!”
“嘖嘖……”長恭走到了她的身邊,脫去了自己的外袍,“你這丫頭,嘴可真毒,怎麼說我也比那豬狗強吧。”
小鐵的腦袋裡冒出了自己的想像圖,居然也忍不住有點想笑,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是硬忍了下來。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和我三哥說,他會好好照顧你的。”長恭低聲說著,和衣躺到了床榻上。
“我才不稀罕!我要去找阿景哥哥!”小鐵在那裡大聲道。
長恭閉上了眼,一臉無所謂地的說道,“你要走當然可以,不過,我要是你的話,就會等自己有了一定力量的時候再去冒險。免得太自不量力,反倒成了笑柄。”
小鐵又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奇怪,”她忽然又小聲說了一句,“你怎麼睡覺從來不脫衣服?”
“哦?”長恭轉過身子,挑眉斜眺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希望我脫嗎?”
小鐵趕緊往裡面一縮,換成了一個面壁的姿勢,還氣呼呼道,“喂,我只有八歲哦……”
長恭撲哧一笑,扯過了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
出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長恭和高家眾人一一告別之後,就踏上了征途。不過,這些人裡,並不包括九叔叔高湛。這一次,她完全沒有把握九叔叔到底會不會原諒他,所以連他的府上都不敢再去,只想著等戰爭結束回來之後再說。
出了城大軍一直往北而行,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才找了個地方安營扎帳。
“長恭,你和我同睡一帳。”吃完了簡單的晚飯之後,斛律光指了指面前已經搭好的營帳,一臉溫和地對著長恭說道,“我正好……
“爹,長恭還是和我同住一帳吧。”恆迦忽然打斷了斛律光的話,他瞥了一眼長恭,她的面色似乎有點不自然,他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斛律光似乎有些驚訝,“你和長恭?”
恆迦點了點頭,俊美的臉上牽扯出燦爛的笑紋,“怎麼說我也年長於長恭,同睡一帳也能有個照應。”
斛律光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還是恆迦想得周到。”他轉身對著長恭道,“這樣也好,長恭,你也早些去歇息吧。明天一早還要繼續趕路。”
長恭心裡暗叫糟糕,如果同睡一帳,不知會不會被這隻狐狸看出端倪?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的話,後果簡直不堪想像。
“斛律叔叔,我還是和你……”
“長恭,還不去歇著。”當她看到恆迦的唇邊泛起了那抹狐狸般的笑容時,就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只好一臉不情願的跟著他進了營帳。
狹小的營帳內,一抹昏暗的燭火正在搖曳著。恆迦從自己的包裹裡抽出了一卷書冊,倚著燭光悠然自得地看了起來。
“不是要早些休息嗎,為什麼不吹滅燭火,”長恭臉上的表情有點鬱悶。
恆迦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起了捉弄之心,他的唇邊揚起了一抹優雅狡譎的淺笑,“長恭你怎麼和衣而睡?”
長恭的面色一僵,“這樣睡暖和。”
“哦……”恆迦放下了書卷,“那不如我靠你更近一些,這樣會更暖和一些。”
長恭的臉色更僵,“不用了,這樣挺好。”
“那可不行,我可是答應了爹要照顧你,”他的目光中流瀉出幾許調侃,“都是男人,扭捏什麼?”
“哈……忽然又覺得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