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王妃正在驚訝於高湛的玩笑話,忽然見他微微笑了起來,就象曇花盛開的一瞬,綻開在虛幻與現實的中間,使人痴迷而恍惚,渾然忘卻了周圍的一切。
這樣的笑容,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
“長廣王,王妃,”恆迦也走過來了行了個禮,又望了一眼長恭道,“還不進去嗎?你兩位哥哥已經進去了。”
長恭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怕我丟了不成。”
“我的話已經傳到了,到時被你三哥埋怨你可別怪我。”恆迦笑了笑,轉身就走。
長恭連忙和高湛說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一邊還喊著,“狐狸哥哥,你等等我嘛!”“說了不許叫我狐狸!”
“王爺,這斛律家的公子和長恭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倒是不錯,只可惜我們長恭不是女子,不然可真又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好姻……”王妃想趁著王爺高興說些輕鬆的話,沒想到話說到一半,就見王爺唇邊的笑意早已消失,那冰冷的目光彷彿將她全身的血液凍結了起來,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胡說八道什麼。”高湛冷冷看了她一眼,“還不進去。”
說完,他就徑直顧自己走了進去。
王妃咬了咬嘴唇,拉起了小仁綱急急追了上去。
夜晚來臨的時候,喜宴也開始了。裝飾華麗的常山王府內一派喜氣洋洋,庭中熊熊的燎火和爛若火樹的華燈將王府映照的猶如白晝。群臣身著華貴的衣裝向一臉笑容的常山王道賀,今天的新郎高百年更是意氣風發,滿面春風,顯然對這樁婚事十分滿意。
“昌儀這丫頭,終於也嫁人了。”恆迦望著笑得合不攏嘴的妹夫,低聲說了一句。
“我看這高百年長得眉清目秀,又是六叔的長子,和昌儀倒也相配。”長恭對那位女孩也有點印象,不過她生性文靜,並不經常從屋裡出來,所以對她瞭解並不多,只知是個斯文羞澀的美人。
“相配……”恆迦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悵惘。
“恆迦,你在想什麼?”長恭忍不住問出了口。
恆迦斜斜瞥了她一眼,臉上早已恢復了那抹狐狸般的笑容,“我在想,不知哪天你才能嫁出去……”
話說到一半,恆迦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刻噤聲。
長恭忽然聽到他說了嫁這個字,不由也是一驚,正慌亂的時候,又聽他那帶著調侃的聲音響起,“瞧你這比女人還女人的容貌,說是嫁一點也沒錯吧。”
長恭這才鬆了一口氣,瞪了他一眼,“你還說我,你看,你妹妹就成親了,接下來就該輪到你了吧,斛律公子,多少女眷的目光都在惡狠狠地盯著你啊。”
恆迦撲哧一笑,“怎麼都被你說得像惡狼似的。你難道沒看到,剛才一大半的女眷的眼神,那可都是圍著你打轉啊。”
長恭哼了一聲,朝他眨了眨眼,“說不定等會皇上就親自給你指婚,哈哈!”話音剛落,額頭上就捱了一下。她皺著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低聲道,“好啊,狐狸哥哥,你居然動手,小心你的好名聲全都毀了,哼哼……”
婚宴上,眾人俱是滿臉笑意,相談甚歡。只是,這其中,多半都是些言不由衷的話語。長恭也沒閒著,一會兒和兩位哥哥說幾句,一會兒和恆迦鬥個嘴,一會兒朝九叔叔那邊瞄幾眼,忙得不亦樂乎。
六叔府上的廚子做的醋菹鵝鴨羹也極其美味,長恭不知不覺喝了好幾碗。
席間,一向擅於詩詞的河南王高孝瑜還即興做了一首賀詩。
昌儀年十五,來聘百年家。
婿顏如美玉,婦色勝桃花。
帶啼疑暮雨,含笑似朝霞。
暫卻輕紈扇,傾城判不賒。
詩還不錯,再加上人人知道他和長廣王的關係一向親善,所以立刻迎來了一片稱讚聲,將此詩誇的天上有,地下無。長恭雖然對詩詞不怎麼在行,但細細聽來,倒也覺得別有韻味,對於大哥的才華,她一向佩服的五體投地,只不過,她實在是讓大哥太失望了,別說做詩,每次那烏七八糟的解釋都會讓大哥吐上三升血。
皇上看上去心情也不錯,和大家拉了一會家常後,忽然將目光停留在了恆迦的身上,緩緩開了口,
“斛律丞相,如果我沒有記錯,中書令也有一十八了吧?”
斛律光應道,“回皇上,犬子恆迦今年正好一十八。”
皇上溫和地笑了笑,“斛律丞相,朕的八妹義寧公主今年正好十五,性格溫良,和中書令倒是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