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還在學校附近看見她和一個男學生蜜裡調油,他氣得不行,奈何晚上陪著莊羽修家人吃飯一直沒有倒出時間來,等得了空閒再給她打電話;已經關機了。
昨天倒是開機,卻一直不接電話,中午開完會驅車到她家找她;楊紫依竟然也一臉困惑;說是拿錢包走的;翻翻日曆;忽然說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她有可能去F市了。
開完會,下午三點再撥電話過去,倒是有人接電話了,他劈頭蓋臉地問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怎麼也不和人說一聲。
回答他的是清冷的男人聲,“在你發脾氣之前,我有必要告訴你,我不是鬱好,我是鬱南懷。”
鬱南懷?舒健昔眯起眼睛,不就是鬱好心心念唸的小舅麼。
對方的聲音毫無感情的又一次響起,帶著濃濃的慵懶和炫耀,“她在我家,嗯,她累了,現在睡下了。如果你現在有空,可以來接走她。”
萊昂在一旁整理檔案,用手勢提醒如果老闆再用點力,鋼筆就會把薄薄的合同紙戳破,舒健昔才幽幽地嘆口氣,慢慢鬆開手。
四點有工程專案需要視察,在A市南郊,此時下著瓢潑大雨,視線不開闊不說,施工道路也泥濘不堪,一圈視察下來,比往時費力許多。還要開個小型的報告會議,會開完他自然要與專案主管等一些要員用晚餐,一切妥當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左右了。
偏偏這時候雨下的更大不說,還開始鳴雷,所有航班或延誤或取消。他在貴賓室等到凌晨去,那大雨也不見絲毫減緩,從三樓的窗戶望下去,機場外一馬平川的柏油馬路早就已經混流成河,大水滂沱兇狠,生生地沒過泊在路邊的車的大半個輪胎。圍著街邊的下水道蓋沿那水不斷旋轉著注進去,還沒等老一撥積水旋轉進去,新一波瓢潑大雨又砸下來,很快地積水越堆越高。
舒健昔等不下去了,讓司機回家,竟然自己開車到了火車站,買最近的一趟到F市的火車,竟然是大都市即將要淘汰的綠皮車。舒健昔今年30歲,除了十歲那年因為撞到舒延年和情婦親暱,離家出走,坐過一次這種綠皮車,甚至都沒有來過這種魚龍混雜的火車站。
而且還是站票。他西裝筆挺,提著一把馬頭傘,格格不入的靠在過道的熱水器邊上,左腳邊是衣衫襤褸的農民工,三十出頭,蜷在角落裡昏昏欲睡。右側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頭髮染得五顏六色,靠著隨著火車行進而不斷逛蕩地列車連線處的壁廊抽菸。
凌晨時候,旅客大多在睡覺,車內沒有空調,外面下雨更不可能開窗戶,腳臭,口臭,異味,煙味等充斥在鼻尖,舒健昔第一次覺得快要呼吸不下去了,換了個站姿,望著漆黑的窗外目光沉沉,一想到鬱好可能或者正在和鬱南懷在一起的種種畫面,恨不能立刻殺人。
這把年紀,還能有這種衝動也真是稀奇。
一大早剛下車,連飯都沒顧上吃,便七找八找的趕過來。
昨晚肖想了挺長時間鬱好可能會以哪一種形式出現,都夠他氣血上湧,頭痛一陣,等到她真正活色生香,楚楚可憐的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出現時,他腦中轟轟作響,面上只能維持面無表情,好像只要他稍稍一撇嘴,維持的風度就能轟然坍塌。
而那個讓他快要失控的女人還混不自覺,穿著那麼短的男人的襯衫,能暴露的也都暴露的差不多了,頭髮亂蓬蓬地傾在一側,嘴唇下面還帶著血跡,眼睛哭得紅腫,連鼻頭還泛著紅。。。
這是什麼樣兒?這他媽就是做…愛以後的樣兒啊!
舒健昔覺得自己的自控能力很好了,沒有立刻轉身罵人殺人捅人已經是極限了。但是面部表情完全不再受控制,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太過生氣,嘴角反而抿出一點冷笑,再三握了握拳,把自己身上的西服脫下來兜頭罩在鬱好頭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鬱好,噴著灼燙的火,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還真行。”
半個身子傾過去,把瘦弱的鬱好整個人圈在自己的懷裡,大步往門外走,那架勢好像是要拼命去的,誰攔著都能砍死誰的那種。鬱好低著頭,一瞬間也沒反應過來就被舒健昔架著走,完全來不及反抗。
鬱南懷攔過來,舒健昔一點都不意外,勻了勻氣息,一點溫度都沒有的說:“滾開。”
鬱南懷根本不看舒健昔,只是看著鬱好,神色複雜難辨,好半天才低聲說:“穿成這樣兒怎麼走,回去把衣服換上,你的手機在廚房的砧板上。回去記得吃藥,”想伸手去探探她額頭,舒健昔把鬱好摟得更緊,另一隻手有力道地一擋,冷聲說:“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