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妖物如草木一樣生滅腐朽而不發一言,豈不更為簡單嗎?
除此之外,玄黃話中也提出了一個和蚩尤截然不同的觀點,是關於天地為什麼要生人的。以蚩尤所見,人便是天地之意志,是來針對他這樣的反叛妖物,或者說是來成就人妖的相殺,以維繫天地之間生滅之數的平衡的。但玄黃卻認為恰恰相反,天地生人,正是來彌補造化不足、天地之缺憾,使萬物生靈從人而知有修行,知有解脫,能依天地之道而存,不取於物而自足,不必相爭相殺!
玄黃這一句話說出,所表達的含義遠遠更為豐富,但是也不能說這就是玄黃要表達的意思。一切只能是隨各自心領而神會,能夠理解多少,便是多少,以上便是陸正聽見這一句話所領悟到的。同時他也豁然開朗,領悟到這是玄黃施展的一種玄妙的神通法術,能夠觸動聽聞者的元神,令其自生感悟。
陸正不過是知命境,對於心中湧現的種種領悟,獲益良多之餘,當然一時還不能完全領會。其中他也不由地生出一個困惑,如果按照玄黃所言,天地生人以補造化,使生靈萬物知有修行,但分明妖物精靈之屬,不入修行,不得解脫啊?就算知道了人能修行,又有什麼用呢?不是反而更激其心,動其狂嗎?又如何達到使萬物相安呢?難道是玄黃所言之修行,有別的含義?
陸正想到此,那邊蚩尤顯然也是想到了同一個問題,但是蚩尤所介意的和陸正並不是一回事。只聽蚩尤鄙夷道:“玄黃,你的意思是,妖物需要修行人來救贖嗎?”繼而圓睜怒目,口中已成怒然之喝,道:“妖物何需救贖!人又有什麼資格能來救贖妖物?就憑這句話,你今日必死於本座手中!”
玄黃凜然不懼,抗辯道:“晚輩早說了,並不在乎生死,前輩也不必總是以死威脅。其實以生死而言,前輩困拘生死兩難之中,只怕內心深處也曾生出過對於真正死去的期待吧!天地之間,最無資格以死相脅的,只怕就是混沌之妖了。因為你們至始至終都不曾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死。”
無極大陣之中忽然閃爍幾道火光,竟是蚩尤眼中閃爍的殺機。
玄黃忽地大笑一聲,笑聲之中夾帶三分突然顯露的狂傲之氣,只聽他道:“事已至此,前輩若真有膽量,就該應下晚輩剛才的提議,在這無極大陣之中,與晚輩再打一個賭!只要晚輩輸了,不必麻煩前輩,玄黃當場自盡,自斬一雙麒麟角奉上!若是前輩不敢,只需點一下頭,說一個不字,玄黃一樣當場自盡,絕無半句廢話!”
浩語橫空而生,燭九陰但覺玄黃身上現出一股超越神通法力的力量,無視無極大陣的約束,直通陣外天地而去,與之混成一片。她心中大訝之餘,更為玄黃之氣勢所傾倒,自從天地雙妖出世,她從未見過有誰能夠如此直抗蚩尤,與之分拒而立。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了一個感覺,雖然不知道玄黃要打什麼賭,但他一定已是贏定了!(未完待續。)
第十章 禮樂
玄黃以性命為賭,並聲稱若是輸了,不僅當場自盡,更自斬一雙麒麟角奉上蚩尤。這一份豪氣,不僅顯出他對自己將要提出的賭約有著十足的把握,肯定能夠勝過蚩尤,也是一種明目張膽的挑釁,目的自然是引得蚩尤跟他相賭。陸正好奇一方面玄黃究竟要以什麼與蚩尤相賭之際,另一方面也從玄黃口中的麒麟角三個字知道他的出身,居然是聖獸麒麟。
麒麟一脈,從來都是單傳,世上不會同時出現兩頭麒麟。玄黃既然出身丹穴山,這讓他立即想起了丹穴山的開陽,他也是一頭麒麟,不知道與玄黃究竟有著什麼關聯。只是自己的前世居然是麒麟之身,後來卻成了修行界傳頌的聖宗,這讓陸正心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不涉及喜怒,卻有一份隱約的無奈和荒謬之感。
蚩尤豈不知玄黃的用心,冷然道:“如果本座要你的麒麟角,難道自己不會去拿嗎?在這無極大陣之中,你還妄想能夠保住自己的小命,會不會有點太看不起本座這個萬妖之祖了?”
以蚩尤的身份說出這個話,便有不敢應玄黃的提議的意味,一味強調無極大陣,更是顯得他有些小氣了。燭九陰嬌哼一聲,轉身眼睛斜斜地看了蚩尤一眼,眸光流轉,似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收了目光,不再去看蚩尤。
蚩尤長身而立,揹負雙手,道:“地妖,看來你一顆心完全在這小子身上了,你就那麼相信這小子能贏本座嗎?”
燭九陰臉色微微泛紅,道:“是你自己不敢賭,關我什麼事!”她看蚩尤一眼,卻什麼話也不說,其中意味當然是不言而喻,乃是暗笑蚩尤膽小。她故意不說出來。自然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