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侯府的庭院裡,蟲鳴聲聲,更顯寂靜。繆瑤在房內來回踱步,丫鬟的話在她耳邊迴響,每個字都像敲擊在她心上,敲得她心神不寧。宮廷秘事,人命,還有她隱約感受到的與自己有關的線索,這一切都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籠罩。
“必須見到太妃娘娘。”繆瑤心中已有決斷,太妃突發疾病的時機太過巧合,她一定是知曉了什麼,才會被人如此對待。
翌日,繆瑤特意起了個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帶著豐厚的禮品,再次踏進了皇宮。然而,讓她意外的是,一路上暢通無阻,甚至連通報都省了,就直接被帶到了太妃的寢宮外。
“娘娘身子抱恙,需要靜養,侯府小姐還是請回吧。”守在門口的是皇后的貼身宮女如意,她語氣客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繆瑤心中冷笑,這分明是故意放行,卻又將她攔在門外,好讓她知難而退。她不動聲色地問道:“如意姑姑,我昨日來得匆忙,未能好好探望太妃娘娘,心中實在擔憂,還請姑姑通融一二,讓我進去看一眼,也好安心。”
如意依舊面面帶微笑,語氣卻更加堅決:“侯府小姐的心意,娘娘心領了,只是太醫吩咐過,娘娘需要靜養,任何人不得打擾,還請小姐見諒。”
繆瑤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如意朝她身後使了個眼色,她心中疑惑,不動聲色地回頭望去,只見皇后身邊的另一位大宮女正朝這邊走來,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繆瑤心下了然,看來今日是見不到太妃了,她斂眉順目地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一連幾日,繆瑤都藉著各種理由進宮,卻都被如意以各種理由擋了回來。她知道,如意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才會如此嚴防死守,不讓她接近太妃。
“小姐,我們還要繼續嗎?”貼身丫鬟見繆瑤屢屢碰壁,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繆瑤看著銅鏡中自己堅定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當然要繼續,只是,我們需要換個方式了……”
繆瑤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前往太妃寢宮,而是選擇了一條僻靜的小路,繞到了太妃寢宮的後方。那裡有一片小小的花園,平日裡鮮少有人踏足,只有一位老嬤嬤在照料著幾株稀罕的花草。
這位老嬤嬤姓孫,是服侍了太妃多年的老人了,對太妃忠心耿耿。繆瑤早就從丫鬟口中得知了這位孫嬤嬤的品性,幾番試探後,送上了一對成色上佳的翡翠鐲子,終於換來了這位老嬤嬤的“網開一面”。
“孫嬤嬤,我只是擔心太妃娘娘的病情,並無惡意。”繆瑤壓低了聲音,語氣誠懇,“還請您代為通傳一聲,就說……就說故人之後,前來探望。”
孫嬤嬤看著眼前這位嬌滴滴的侯府小姐,心中不免有些猶豫。這些日子以來,如意那丫頭嚴防死守,不讓任何人靠近太妃娘娘,這其中定然有不可告人的隱情。可是,看著繆瑤焦急的眼神,想到她送來的貴重禮物,想到自己年邁的兒子……
孫嬤嬤嘆了口氣,最終還是答應了繆瑤的請求。她趁著如意不在,偷偷將繆瑤帶進了太妃的寢宮。
太妃正斜倚在床頭,面色蒼白,卻難掩昔日風華。看到突然出現的繆瑤,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你……你是誰?為何說自己是故人之後?”太妃的聲音有些虛弱,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繆瑤深吸一口氣,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娓娓道來。她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旁敲側擊地提起了一些只有她和太妃才知道的往事,以此來博取太妃的信任。
太妃聽著繆瑤的講述,眼神逐漸變得複雜起來。她緊緊地盯著繆瑤,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良久,她才緩緩開口:“你說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你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繆瑤心中一沉,她知道太妃這是在懷疑她的身份,不肯輕易相信她。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孫嬤嬤拉住了衣袖,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追問。
“太妃娘娘,您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探望您。”繆瑤深深地看了太妃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太妃突然開口了:“等等,”她頓了頓,目光落在繆瑤身上佩戴的一枚玉佩上,“這枚玉佩……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繆瑤心頭一震,這枚玉佩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她一直貼身佩戴,從未示人。太妃怎麼會注意到它?難道……她真的認出了自己?
繆瑤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故作鎮定地回答:“這枚玉佩是臣女家傳之物,太妃娘娘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