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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戰事不順,也難怪陳登會因焦慮而引發病情,可主將若是在這關鍵時刻病倒,那這仗可真就沒法打了。
小心的吸了口寒冷的空氣,陳登直起身,對近衛說道:“傳令,各部稍事休息,午後繼續攻城!水軍也要參與!”
“可若是戰船損失,我軍如何渡江?”主簿聽了急忙上前對陳登說道,這幾天下來,他算是看出來,即便再猛攻下去,一時半刻也很難將丹徙攻破,若是發生什麼變故,水軍又沒有戰船可用,那連逃回江北都成了奢望。
陳登感覺呼吸順暢了許多,轉過頭看了眼主簿,沉聲說道:“不攻下此城,誓不渡江北還!”雖然三萬廣陵兵沒有全部渡過長江,限於地勢此地只有八千餘人馬,但在陳登看來只有奪下丹徙,才能讓後續部隊渡江,至於渡江所用船隻,只需徵用民船即可。
那主簿皺眉還要再勸,卻被陳登一擺手阻止了,看著陳登嚴厲的眼神,主簿只得唯唯諾諾的退下。不過他卻多了個心眼,暗中找到水軍將領,讓其留幾隻戰船不可動用,以備不時之需。水軍將領只道是陳登的命令,並不疑其他,當下慨然應允。
慘烈的戰鬥之後,休息的時間總是顯得那麼短暫。廣陵兵自圍城之後數度強攻都無法破城,銳氣早已被磨平,此時聽到各部將校大聲催促,士卒們都拖著疲乏的身子晃悠悠的列陣集結。弓箭手們揉著痠痛的肩膀,有的人手指上纏著布條,布條早已被鮮血染紅,隱隱發黑。雖然比起攀登城牆的刀盾手,他們面臨的危險要小很多,但在守軍的反擊之下,弓箭手也有不少傷亡。
畢竟相對來說,城頭上的敵軍有地勢之利,射程比廣陵兵要遠一些。
戰鼓聲“咚咚”響起,對於攻守雙方都同樣殘酷的戰鬥,又將隨著這催命般的聲響開始。
城頭上潘璋見狀,立即從垛口上跳起身,扯了扯領口的衣襟,奈何戰甲緊束,讓他覺得很不舒坦。
“哼,又來送死!”潘璋不屑的向城下吐了口唾沫,隨著他身子晃動,一身葉子甲“嘩嘩”作響。身後的護衛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他卻絲毫不以為意。這些日子潘璋的護衛傷亡過半,但剩下的人卻越戰越勇,有的雖受了傷但仍然不肯下城。
丹徙的重要性,即便粗魯如潘璋,也是深深知道的。雖然不明白為何前段時間冷眼旁觀的世家豪強,為何會突然如此熱情的相助,但有了他們的協助之後戰力大漲,對此潘璋嘴裡不說,心裡還是頗為感激的。
城下黑壓壓的廣陵兵扛著雲梯,向城頭逼近,負責掩護的弓箭手們開始向城頭放箭。北門附近敵軍戰船起碇移動,顯然也要參與進攻之中。
“嗖!嗖!”看上去密集的箭矢臨近身前,卻變得稀疏起來,不過凌厲的風聲還是讓人隨之緊張,城頭上的守軍早已熟悉了對方的套路,紛紛躲避在垛口之下,有盾牌的舉起盾牌,沒盾牌的則揮舞著刀槍,試圖格擋住那些沒長眼的箭矢。
潘璋立在城頭垛口處,卻不避不讓,手中環刀上下翻飛,即便有箭矢射在身上,也已無力穿透堅實的鎧甲。看上去威風凜凜,彷彿箭矢無一能傷,他更是不可戰勝一般。
他這般神勇的表現,使得城頭守軍士氣大振,弓箭手們自藏身的垛口後彎弓搭箭,向城下攢射,而弩手則瞄向扛著雲梯的廣陵兵,手指穩穩地在懸刀上扣下。
江東兵一直以來最引以為傲的,便是他們所使用的弩。這些弩大多以黃銅做機廓,用上好木料為弩臂,有的機廓上甚至還有錯金錯銀的刻度。這樣的弩一般都值一萬錢,若非城中世家提供了數百具,就潘璋這有錢今日醉,沒錢明日貸的性子,哪兒能為部下置辦如此多的弩?
雖然相比弓箭來說,弩箭發射的速度不夠快,但勝在準頭更高,射程更遠。而且合格的弓箭手需要很長時間的訓練,但弩手卻只用很短的時間便能夠掌握。
在城上守軍射出的密集箭矢之下,攻到城下的廣陵兵成片撲倒,弩箭威力甚大,普通的牛皮盾很輕易地就被洞穿。而扛著雲梯進攻的刀盾手雖然有圓盾遮蔽,但護住頭就顧不上腿,在接連不斷的慘叫聲中,被壓制的抬不起頭廣陵兵在付出慘重的傷亡之後,總算架著雲梯越過了堆滿屍體的壕溝。
潘璋眉頭微皺,看樣子廣陵兵這次是勢在必得啊。苦戰數日,他的部下傷亡也不小,若非那些世家相助,只怕早就被廣陵兵攻破城池了。若是能再有數千人馬,此時殺出城外就好了。潘璋這微微愣神的功夫,廣陵兵已將雲梯搭在城牆之上,冒著密集的箭矢和礌石向城頭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