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手,可是那番話冰冷刺骨。他從未如此想過,更不可能和裴熾是一樣的。
可是每一天,他都好難過。
想抱著她,和她牽手,一起回家。
“對不起。”
他的手垂在身側,再無力氣上前一步,雙眸晦暗一片,輕聲道,“不要討厭我。”
“我會,離你遠一點。”
回應他的,是少女轉身離去的背影。
她毫不留情,往他心上紮了一刀。
明明還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可是懷裡,空蕩蕩的。
這裡再無陽光,好冷。
……
教學樓後面實在過於淒涼,人都沒有。
重回太陽底下,盛夏裡默默擦掉眼角淚水,躲開旁人探究的視線,最終躲進女廁所。
她站在鏡子前,洗手,用紙巾小心擦拭睫毛。
沒有掉妝,佩佩上次推薦的睫毛膏真好用。
她呆滯地注視著自己,看向窗外天空,明明此刻太陽照不到她,但還是用手擋了擋,好刺眼。
總算和江淮與說清楚了,她應該渾身輕鬆才對,可是為什麼總感覺空落落的?
她拿出手機,點開顧棲風的號碼,指尖懸了一會兒,退回,轉而撥打了姜佩佩的電話。
她急需找個人、找件事發洩一下情緒。
然而電話剛一接通,她就知道好姐妹那兒也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熱之中。
“嗚嗚嗚嗚!”姜佩佩哭的悽慘:“我失戀了!”
盛夏裡醞釀的一腔情緒被打斷,張了張嘴,鼻腔堵住,聲音微啞:“誰敢甩你?”
“還不是上次那個一起打遊戲的小帥哥!我請他吃飯,請他看電影,請他跟我上床,結果一看到我拿出來的工具,就跑掉了……還把我拉入黑名單……”
姜佩佩請假一天沒來,躺在床上滾得半死不活,“說了想玩這個,他也答應了,卻還是跑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酒店……”
盛夏裡為她默哀:“下一個更好,這種人連貌美富婆也不知道把握住,乖,別想他了。”
“話是這麼說,但我還是很傷心,嗚嗚嗚嗚!”
姜佩佩哭了一會兒,“夏夏,你聲音怎麼怪怪的,不會在為我哭泣吧!”
“沒有。”盛夏裡冷靜的吸了吸鼻子,說:“我在想,就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不那麼受歡迎嗎。”
“……盛夏裡。”
姜佩佩那兒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中藏著瀕臨爆發的情緒:“老孃剛失戀,你卻在這兒凡爾賽!”
“我不是這個意思。”
盛夏裡拍了拍腦門,將失落傳遞過去,“佩佩,我想見你。”
“你不說,我也會把你喊過來的。”
姜佩佩不是頭回失戀,也不是習慣半夜偷偷哭的型別,有情緒就要當場揮發,然後迎接下一春,“這樣,咱們今晚就去酒吧買醉——不行。”
想到上次雙胞胎的事情,姜佩佩改口:“來我家,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