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淡地叮囑幾句,而且因為他今年寄回去的錢比往年少有些不高興,不過年後小弟要到城裡讀補習班還要靠他照顧,所以沒埋怨他。
掛了電話,沈清源一個人坐在屋裡正覺得沒意思時,筱琴上門了。
一段時間沒見,筱琴依然打扮得古靈精怪。毛衣長褲外罩一件中式繡花長棉袍,頭上戴一頂繡花桶形帽,原本黑亮濃密的直髮變成了棕色的捲髮。捲髮卷得很不自然像假髮似的。
筱琴見他盯著自己的頭髮看,便笑問:“好看嗎?”
“好看。”沈清源吶吶地應道。
“給你摸一下。”筱琴笑嘻嘻拈起一簇髮捲對他說。
“……”沈清源忙擺手。
她乾脆把髮捲塞到他手裡,往後一撤身,帽子和頭髮嘩地從她頭上掉下來。
沈清源嚇了一大跳,拎著她的頭髮,呆若木雞地望著她光溜溜的腦門。
筱琴捧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沈清源反應過來,驚愕地問:“你怎麼剃個光頭?”
“難看?”筱琴邊笑邊問。
沈清源又仔細看了看。女孩剃光頭雖然怪,但配上筱琴的臉型倒也不難看。
“倒不是難看,就是感覺怪怪的。”他老實回答。
笑著接過帽子假髮重新戴上,筱琴說:“我留長髮留煩了想換個髮型,怪才有特點嘛。賀景瑞說你一個過春節,正好我也是一個人,咱倆搭個夥吧。“
“……”沈清源心裡一動。猜想可能是賀景瑞怕他孤單特意叫了筱琴來。
老實說這人作為男友是很稱職的,一貫細心。
“問你話呢?行不行?”筱琴推了推他問。
“當然行,我求之不得。不過你不回家過年,你父母不介意嗎?”沈清源忙道。
他知道筱琴的父母移民海外,女兒常年不在身邊,在沒有特殊事情的狀況下春節還不回家,傳統如沈清源頗不能理解。
筱琴大姐姐似的颳了他的鼻子一下,說:“他們早習慣了,我回不回去都無所謂,再說我還有事情要辦。滿意了吧,好奇寶寶?”
在女孩面前,沈清源總是有些靦腆害羞,被她一調侃就紅臉。
好在筱琴開朗有趣,有說有笑地主動和他聊天,很快將他的尷尬掩過去。
筱琴見多識廣,談話時又很會照顧人,和她相處是十分愉快的。
沈清源也不幹活兒了,端出茶和瓜子,專門跟她扯閒篇。
一扯就扯到傍晚。
看看天色,筱琴拍掉手上的瓜子殼,伸著懶腰說:“肚子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吃點兒好的。”
沈清源原打算一個人過春節的,根本沒準備食材,如今和筱琴在一起也有食慾了,所以很贊成她的提議,堅持要自己請客。筱琴也不和他爭,等他穿好衣服鎖上店門,就挽著他的胳膊一起去坐公交車。
他們去的是第一次聽筱琴唱歌的自助餐廳。據說因為筱琴在那裡唱過歌的緣故,吃飯可以打折。
年三十的公交車很難等,好容易坐到目的地,天已經全黑下來。
餐廳門口掛滿紅燈籠,貼對聯和窗花,迎賓員、服務員全穿中式大紅襖,既醒目又年味兒十足,而門兩旁個放一盆超大的迎春花樹,樹上掛滿紅包,每個進去客人都可以領個紅包。
沈清源眼神好,隔著馬路就看見餐廳門口站了一排人。
為首的是位威嚴富態的白髮老者,老者身後一左一右分別站著賀景輝和賀景瑞。
他忙拉著筱琴閃到花壇後面。
筱琴也看到賀家的三個男人,同樣不願意同他們照面,兩個人縮在花壇的松樹後面,只露出半個頭觀察對面情形。
沈清源:“他們怎麼不在家吃年飯?”
筱琴:“好像每年春節他們都要請客吃飯。今年在這裡請也不奇怪,這裡本來就是他們賀家的產業。”
沈清源驚了一下——這樣大而高階的餐廳居然是賀家開的!而聽筱琴的口氣賀家的產業似乎很多。
“賀景瑞今天穿的人模狗樣,怪帥的。”筱琴在他耳邊笑。
沈清源抬眼看過去,賀家兩兄弟統一穿深灰西裝外罩墨黑羊絨大衣,賀景瑞在脖領處繫著黃、灰、紅三色的格子圍巾,頭髮打理過是整齊的三七開,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腰背挺得筆直,嚴肅地抿著唇,絲毫不見平時的不正經。同賓客握手,點頭、說話的樣子都十分有範兒,頗有其父其兄的氣勢。
這樣的賀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