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esp;&esp;城中停雲山莊今夜有一場婚宴,梁瑾到得有些晚了,被侍者迎到位置裡坐下時,婚禮儀式已經開始。
&esp;&esp;旁邊座位的陶泊小聲說:“我還以為你來不了了,你直接從公司過來的?”
&esp;&esp;“路上有些堵車,耽擱了。”梁瑾端起面前酒杯慢慢抿了一口,是才倒出的起泡酒。
&esp;&esp;悠揚琴樂聲中,新人攜手踏上花臺。
&esp;&esp;梁瑾與婚禮主家不熟,但兩家長輩是故交,他爺爺前些日子進醫院動手術,還在休養中,他和表弟陶泊代為前來。
&esp;&esp;很盛大的婚禮,燈火流光、花團錦簇。梁瑾在前來賀喜的賓客裡又看到傅逢朝,他的位置在花臺另一側的長桌邊,微微側著頭正與人說話。
&esp;&esp;賓客席的燈光幽暗,但傅逢朝坐的位置靠近主禮臺,恰有一束聚光燈落在他身側,不偏不倚映亮他的臉。
&esp;&esp;他的眉頭攢著,眼皮微耷下,眸色很深,與人交談時更像一個傾聽者,內斂沉默,偶爾才回一兩句。
&esp;&esp;梁瑾以視線描摹他的臉,自眉眼往下,鼻樑高挺、薄唇威嚴,格外優越的相貌,比之當年面部線條更深邃分明,也更多了氣質底色裡的冷調。
&esp;&esp;“你在盯著誰看?那不是華揚的傅逢朝?”陶泊驚訝道,“他竟然回國了啊?”
&esp;&esp;“你認識他?”梁瑾的目光始終停在傅逢朝那頭。
&esp;&esp;“聽說過,他們華揚很厲害的啊,”陶泊隨口說道,“國內的大型建設專案,哪裡都有他們的份,就馬上要建的臨都新機場,他們華揚建築就是唯一一家非‘中’字、‘國’字頭的承建單位。不過這位傅大少一直負責海外專案,很多年沒回來了,我聽說他去年才剛在北非拿下了一個千億基建專案,本事了得。”
&esp;&esp;梁瑾倒酒進嘴裡,輕聲說:“他是挺厲害。”
&esp;&esp;他比陶泊更清楚關於那個人一點一滴,隻言片語的訊息只要能尋獲的,他都會第一時間尋獲。
&esp;&esp;所以他知道傅逢朝回了國,也知道傅逢朝與婚禮新郎是表兄弟,今夜一定會來。
&esp;&esp;陶泊聽著稀奇,難得梁瑾會用這種語氣誇讚人。
&esp;&esp;“你也認識他?”
&esp;&esp;梁瑾擱下酒杯,晃動的酒水搖碎了光,也搖亂了他的心緒。靜默半晌,他道:“算認識吧,一場孽緣。”
&esp;&esp;陶泊生出好奇還想問,梁瑾搖搖頭,不願再說。
&esp;&esp;陶泊便也作罷,順嘴又說:“就是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回來了,我聽說他都十來年沒回國了,難道是為了來參加這場婚禮?”
&esp;&esp;婚禮儀式進行到最高潮,新人在樂聲與掌聲中交換戒指、接吻。
&esp;&esp;梁瑾換了杯香檳,酒水滑入喉,他在甘醇餘味裡嚐到了一點澀意,凝在舌尖上,並非那麼難受,但也不好受。
&esp;&esp;之後婚宴開席,今日主家安排的是西式長桌宴,來來回回敬酒卻還是老一套。
&esp;&esp;傅逢朝初回國,不時有認識不認識的人過來寒暄。這會兒在他身旁坐下的,又換了某位不太熟的堂叔。
&esp;&esp;“逢朝這次回來,是打算接手國內的工作?還會出去嗎?”對方問他。
&esp;&esp;“會長待一段時間,之後再說。”傅逢朝不鹹不淡地答,壓著眼下那抹厭煩。
&esp;&esp;“回來也好,”堂叔絮叨說道,“我就說國外那些專案根本不用你親自盯著,哪裡就至於這麼多年都不回來一趟。”
&esp;&esp;傅逢朝沒再接話,捏起杯氣泡水抿了一口,他一整晚喝的都是這個。
&esp;&esp;梁瑾去給主家長輩敬酒,被問起他爺爺的身體狀況,隨意說了幾句:“等爺爺身體養好點,再請徐老您一起喝茶。”
&esp;&esp;“讓他保重身體,喝茶不急。”老人擺擺手,“對了,我聽說馬上開工建設的新機場,你們格泰也投資了是嗎?”
&esp;&esp;梁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