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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小廝說:“不知道,少帥沒提。”

“還聽到什麼?”

小廝慌忙道:“三太太,真的沒有了。門關著,我只能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但聽不清說的什麼,少帥那句問的聲音高,這才被我給聽到了。”

當日晚上有些半醉的沈蔚留宿在了怡然園,夏岫雲自然高興,鋪好新作的鍛面被褥後卻看到沈蔚拿出了一身墨綠色軍裝來,說道:“岫雲,我給你做了件新衣服,你穿上試試合身嗎?”

夏岫雲看的出那軍裝並不是沈蔚掌管的蕪系的,但她也不好多問便脫了紅大褂外場,套上了軍服。

醉了的沈蔚看著換上了戎裝的夏岫雲,突然微笑了起來,帶著笑意的眼神裡盛滿的溫暖竟是夏岫雲以往從未見過的,她聽見沈蔚似乎喃喃的說了聲“真像”,然後便見他緩緩地從座位上起身,走過來用雙臂小心翼翼的環抱住了夏岫雲,輕聲說道:“我才不想去什麼法蘭西,你和我一起走吧。”

“好。”夏岫雲柔聲道,“走去哪裡?”

沈蔚瞅著她許久才笑道:“你想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

那夜,沈蔚摟著穿軍服的夏岫雲躺了一宿。軍服是冬日的大衣樣式,料子極厚,上有肩章和領章,穿在身上暖和是暖和,但躺著睡覺可就不舒服了。夏岫雲那晚幾乎是沒怎麼睡成。

中篇 嫂

清明節的頭幾天夏岫雲的右眼皮總是跳,俗話說左跳財,右跳災,夏岫雲想到算命老頭的話,心裡覺得更加晦氣,又記起那個老頭曾說過“要殺你的就是你身邊的人”,更是覺得莫名的煩躁,她知道自己平日裡對周圍下人並不算寬厚,左右思量後最終找到沈蔚要他將自己身邊的保鏢、家丁、丫頭全部換過。

對於夏岫雲莫名其妙的要求,沈蔚仍像往常一樣有求必應。

離清明節還差四天的時候,沈蔚去赴了顏家的宴席,一直很晚才回家,送他回來的恰恰就是夏岫雲前天見到的那個顏副司令。

夏岫雲見沈蔚有些微醉,便親自去沏了些醒酒的熱茶來,又順便吩咐廚房裡面做了蓮子羹,正當她端茶回裡屋的時候突然聽見內室裡似乎有爭吵的聲音。

夏岫雲好奇的走到門前,將本就虛掩著的屋門輕輕推開一道縫隙,透過屋內的光亮夏岫雲看到顏少謹對沈蔚不屑的譏諷道:“皇帝?宣統退位幾十年了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做著皇帝夢,袁世凱想做皇帝,張勳想做皇帝,滿清想要復辟,各路軍閥想在地方上做小皇帝,我爹也想有朝一日做皇帝,你在法國待了這麼多年,居然也想做皇帝?”

沈蔚倒也不惱,輕描淡寫的說道:“法國人殺了路易十六,照樣需要拿破崙。”

“可現在的中國不需要帝制,需要的是民主共和!”

夏岫雲看到顏少謹似乎有些生氣,而沈蔚卻仍舊平靜的說道:“現在的中國軍閥割據,各自為政,沒有一個強有力的軍事政權完成權利上的統一是不可能推行共和制的,更別提你所剛才說的民權民生了,何況孫文的學說偏重理論,不適用於實踐。三民主義體系粗糙、實行政策模糊,孫文自己對歐美國家的政權和治權的理解根本是有所偏差,搞得國民大會到底是政權還是治權機構完全模糊不清,他想把三權分立的政府改設為五權合作的政府,這樣只會締造一個權力過於集中的政府出來。而孫文的經濟理論也不過是照搬了Henry George 的學說,完全是閉門造車的……”

“夠了!”顏少瑾氣惱的打斷沈蔚,“即便像你說的,三民主義漏洞百出,不合時宜,但終歸要比復辟帝制好的多!” 顏少瑾生硬的甩下這句後便大步地向外屋走去,不料剛邁出了兩步便被起身追上的沈蔚抓住了衣肘部。

站在屋子中央的顏少瑾擋住了夏岫雲視線,她看不到沈蔚的表情,但卻能清晰地聽到沈蔚說道:“也好,世路無窮,勞生有限。乾脆我不去想做什麼皇帝,你也別去想什麼共和了,我們一起去別的國家,流水浮生如一夢……我夢裡有你就夠了。”

顏少瑾肩膀向後一擲,硬掙脫開被沈蔚抓住的衣肘:“你剛才也說了,現在的中國各路軍閥割據一方,擁兵自重,連年征戰。中央政權頻繁更迭,地方政府各自為政,北方旱災嚴重,甘肅古浪地震,大街上到處都能見到災民。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我都身為中國人,怎麼能臨患忘國,說走就走?!”

夏岫雲正聽著,卻有個丫頭跑過來告訴她說蓮子羹已經做好了,於是她又回到廚房,端了蓮子羹,將手中已經微涼的茶重新換了杯熱的。當她重新將東西端到內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