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陸允信這邊剛掛電話,立馬被教導主任叫了出去。
整幢行政樓亮如白晝,教導主任把陸允信帶到辦公室給他示意,自己卻退了出去,陸允信狐疑地接起電話。
“是陸允信同學嗎?你好,你電話之前一直佔線所以冒昧打這裡了,”對方很客氣,“我們這邊是清華本科招生辦,一直有關注你,之前頒獎禮上我們也簡單溝透過……想問問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還是不限專業,然後北大他們的新生獎學金是一般是二萬五,我們最高可以給到四萬,然後北大確實是文科比較強,我們數學院副院很喜歡你的解題思路和思維模式……”
老生常談的內容。
末了,“你還有什麼想了解的嗎?”
“你們的降分條件。”陸允信平淡問。
“你應該已經拿到預錄取資格了?”對方茫然,“所以這降分……”
外面老師們點了宵夜說話聲熱鬧。
陸允信身體斜在教務處方正的辦公椅上:“會考慮異地戀問題。”
沉默一會兒……
“可以冒昧問問女朋友現在的成績嗎?”對方措辭,“因為我們降分渠道主要有三條,競賽,然後一診南城全市前二十有三十分的降分空間,再有就是下學期華約自主招生。”
“如果她在五十到六十左右呢?”
“可能有些難度……”
陸允信輕描淡寫:“謝謝您,那我再思考一下,因為中午也接到了您隔壁招生辦的電話,他們似乎更人文關懷些……”
又過了半個小時。
陸允信眉眼微揚地出來,遇到老師,禮數週全地叫“老師好”“老師好”,嚇得幾個平時習慣他面癱的老頭差點摔了手裡的杯子。
………
考試兩天過得很快,等待的十天卻極其漫長。
程思青和江近城在第九天回來,剛好趕上陸允信生日,夫婦倆包了一個大紅包。
兩大家人坐一起吃飯,程思青誇:“小允個高成績好,人也這麼帥噢!”
江外婆端雞湯過來:“就是眼睛睜不開,整個人看著沒有精神氣。”
江爸爸:“以後進社會就好了。”
“媽你懂什麼,我們公司小年輕最近才給我說什麼,這叫痞帥還是頹帥來著,”見江甜向自己走來,程思青“誒”一下,推女兒,“過去挨著陸允信坐啊,同齡人交流交流。”
“可我好久沒見你想你啊。”
“你個磨人丫頭。”程思青嘴上嫌棄,卻是疼愛地把女兒摟在懷裡,她給江甜舀了多少肉,就一視同仁給陸允信舀多少,明瑛時不時插兩句趣話。
一頓晚飯其樂融融,吃了很久。
陸允信時不時瞟到江甜的酒窩,程思青在傅逸嘴裡“教科書級的寵愛”,琉璃燈流轉生輝。
他忽然有種冬天熱湯入喉的感覺,熨帖溫暖,讓人流連。
第二天下午四點五十,江甜和陸允信並排坐在書桌前。
第三天江甜遊戲直接掛機,陸允信還在敲鍵盤。
書房恆溫,花藤招展,江甜偏頭問:“我如果衝不到前二十,拿不到降分怎麼辦?”
“涼拌。”
“我在認真和你說……明明症狀不明顯,你還逼我吃感冒藥,我考語文的時候真的超想睡,白加黑很無敵。”江甜緊張地轉筆。
“那應該讓你嚴重一點,垮掉後面五場?”陸允信還在“咔咔”點滑鼠。
“程女士說考好了給大禮啊,大禮啊,”江甜咽口水,“她想我超過你,但超過你應該不可能,前二十就夠了……真的,我以前光一中都要排到二十開外。”說著,她拉陸允信,“來,我們一起默唸,前二十,前二十。”
陸允信見她臉紅熱,把空調溫度從27調到了26。
江甜發著小音節拽他:“來嘛,來嘛,一起念,前二十。”
“像智障。”陸允信任由她搖。
江甜撇嘴:“還有兩分鐘。”
“哦。”
“還有一分鐘。”
“哦。”
“三十秒,”江甜盯著時間直搓手,“待會兒你先查啊,你先查!我要給自己做思想準備。”
“分已經改不了了,你再怎麼做思想準備也沒用。”陸允信說著,流暢輸入學號密碼。
“你怎麼不遮一下,要以後我是不是可以給你把志願也改了。”
“記得住嗎,rsyswxc0111,”陸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