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照片的下邊是相簿裡其他的照片,挨著自己這張的後兩張圖片好像也是自己。
好像一張是武校裡的一卡通上面的照片,一張是他前兩年拍的身份證上的照片。
看到這三張照片,薛霖的心又軟了。
他在想,會不會爸媽也很在乎他呢?只不過是因為哥哥生病了,如果哥哥病好了,他們就會像別人的爸媽那樣愛自己吧?
就在薛霖還在幻想的時候,一個護士突然開啟了門,“薛林家屬,病人出現排斥反應,現在情況危險,您趕緊過來看一下。”
“什麼?”楊帆嚇得瞪大了眼睛,騰地坐起,“我現在過去。”她幾乎都沒反應到手上還牽著薛霖的手。
薛霖的手就那樣垂在床邊,側著臉望著楊帆頭也不回地消失。
也許,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你在乎的那個人吧?
薛霖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灑了進來,照在薛霖的臉上,清冷的氣質與月光清暉像是揉進了一幅畫裡,神秘幽遠。
“你真的很沒用!他們那麼對你你居然還心存幻想!”
原本靜謐的房間裡迴盪起一個略帶輕佻的男聲,那個聲音充滿魅惑力,可話語裡卻滿是不屑。
“你是誰?”一直閉著眼睛的薛霖猛然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他覺得這個聲音又陌生卻又莫名地熟悉。
“我是誰?我是你啊!”依舊是輕佻的語氣帶著調笑像是從遠方傳來,綿長悠遠。
“你到底是誰?出來!”本就情緒不穩定的薛霖以為有人戲弄他,表情變得嚴肅兇狠,他在警告這個戲弄他的人!
“可我就是你啊,我們共用一具身體,不過……我確實可以出來,但是我一出來你可就……哈哈!”
顯然這個聲音的主人並不在乎他的威脅,反而很開心他能說出來這樣的話。
“滾開!”憤怒的薛霖朝著空氣揮了一拳,但是打不到實物讓他更是憋悶。
“你喜歡那個叫許霂的人。”空氣中再次傳來笑聲,漫不經心地說出了能驚起薛霖內心驚濤駭浪的一句話。
聽到許霂兩個字,薛霖像是觸到逆鱗了一般,不止精神連身體都緊繃起來,對著空氣冷冷地說道,“你究竟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就覺得你太蠢了,像你這麼優柔寡斷又容易心軟的人活該一無所有!”
“那是我的事!”
“本來是你的事,可是現在我既然活了,當然就變成我的事了!”那聲音像是突然來了精神,不再像一開始那麼懶洋洋的態度而是變得饒有興趣。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接下來的日子就由我來接替你吧!”
“你到底是誰?”薛霖朝著空蕩蕩的房間大喊,可是已經沒有任何迴音了。
半夜的時候除了走廊燈還亮著其他病房都已經漆黑一片,薛霖從病房裡出來溜達著往前走,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不像白天一副病殃殃狀態。
不管怎麼樣,總算是來了,希望此行一切順利。
雖然不太習慣直接掌控這副身體,但是他還是很快適應,畢竟他現在可是個獨立的人,有誰會不喜歡做人的感覺?
他就那樣晃悠著走到了薛林的病房前,靜靜地望著裡邊躺著的那個人。
特殊的病房倒還真是特殊對待!
病房裡也沒有燈火通明,亮著的光也算柔和,床前的各種儀器不停地工作著。
透過玻璃,他見到了他現在所謂的親哥哥。
蒼白的臉,微閉著眼睛,沒有一點唇色的嘴唇,隔得這麼遠,他依然能覺得床上躺著的這個人濃重的病氣。
大概這就是病殃殃的美人相吧?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不斷地索求著這副身體裡的東西,薛霖低眉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才又抬頭繼續看裡邊兒的人。
只要他還活著,薛霖就要不停地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血液骨髓包括後期的其他東西。
如此躺二十多年,還不如死了的好吧?
他在想,薛林是不是也不願意這樣活著?
那如果現在,他走進去幫薛林把呼吸機拔掉,是不是兩個人都可以解脫了?
就在這個念頭跳出來的時候,薛霖明顯感覺到有道目光在看著自己。
是病房裡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柔和的燈光下,薛林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又緩緩合上。
不會吧,難道是自己心裡的想法被聽到了?這讓他下意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