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上快步走的他。
“喂,你等等,別走了。”終於在一個拐角處,許霂拽住了薛霖的袖子。
兩個人,一個站在燈光下,一個站在昏黑的巷子口,一明一暗,就像兩個人不同的人生。
“你怎麼了嗎?你也不說,誰能天天猜你的心思?”許霂看得出來薛霖這是又生氣了,但是他這樣沒來由的生氣讓人摸不著邊際。
“我什麼心思跟你有什麼關係?”薛霖冷漠地甩開許霂的手,又要朝前走,但是被兩步追過來的許霂再次拽住。
“好了,對不起嘛!那你到底因為什麼生氣你得告訴我吧?”許霂壓制了自己的怒氣,耐心安撫薛霖。
“我以為你是單獨叫我,可你卻叫了這麼多人。”薛霖本來不想說那麼多,但是剛剛許霂說的那句天天讓人猜讓他還是第一次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也是想讓你多認識一點兒朋友啊?”
“誰跟你說我需要朋友的?”見許霂還在狡辯,薛霖乾脆不再多說,轉身快步離開。
“那我呢?我是什麼?”許霂只得再次趕緊快步追上伸出胳膊攔住他,質問他。
“什麼也不是,多管閒事的人!”薛霖也是心裡不爽,對著許霂的臉冷冷地說道。
“行!”許霂真的生氣了,自己好心好意掏心掏肺對一個人最後連個朋友二字都沒有混上,算他多管閒事了。許霂直視著薛霖的目光,有些冷漠地轉身離開。
看著許霂轉身離開的動作,薛霖的手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握緊了拳。
回到公寓裡,薛霖直接照著訓練樁不停地擊打,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薛霖手沒一會兒就紅了,他是真的有點兒瘋了,眼眶都是紅的那種,長腿抬起,一腳將那個樁踢得捱了地又迅速反彈回來。他很煩躁,因為一個人。
許霂那種失望又冷漠的眼神讓他產生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驚慌,他不可能會在乎旁人,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明明是他一直非要跟自己有牽扯,自己這段時間之所以願意跟他走在一起那也是因為腿受傷了~明明有那麼多理由,可薛霖還是心煩意亂,終究是他該孤苦伶仃從小到大再到老,為什麼會對一個毫不相關的人身上產生不一樣的感覺?他本來就不需要朋友,他這麼多年不都是一個人,不是照樣過得很好?
薛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努力閉上眼睛想要睡著,但是腦子裡卻是一幕幕重現著以前的現在的場景。他是一直沒有朋友嗎?當然不是,小時候在鄉下他也有小夥伴,但是回到父母身邊,和那些小夥伴就沒了聯絡。剛到武校的時候,也有小朋友想和他一起,但是那是被他親手搞砸的感情,兩個人有矛盾打了架,他這個旁觀者卻失去了他當時唯一的朋友,甚至還因為不講義氣而被所有人孤立。所以現在,又是自己搞砸了這種正常的人的感情嗎?
薛霖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情緒裡難以自拔,盯著天花板盯了整整一夜,直到五點多鬧鐘響的時候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上什麼課啊?那裡沒有他喜歡的人和事,也沒有會在意他的人,他才不想去。
週六半天的課他算是曠課,陳瑤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只說自己在吃藥,可能要去醫院看看,陳瑤就不再說什麼了。白天睡了一整天,晚上他又睡不著了,開啟手機翻看訊息。群裡邊兒的都是他們在開玩笑鬥圖,許霂也是偶爾說兩句話。
看著那個頭像,薛霖忍不住點開看,看著聊天記錄還是上次叫他出去的話,薛霖有些煩躁,直接關上了手機。隔了一會兒他又開啟手機點開了許霂的空間,他果然更新了動態:聚散總有時,能同行一段路程已是榮幸之事!配圖是一張宇航員的圖片。
他這是什麼意思呢?什麼同行?說給自己聽的嗎?薛霖有些疑惑,可從來沒有過類似經歷的他現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課沒上,補習班也沒去,薛霖倒也不在乎,畢竟他自己家裡人是不會指望他考大學。直到楚醫生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薛霖還在發呆,他不想去醫院,可是一想到一些問題,他還是去了。
這次來,楚醫生一眼就看出來了薛霖的變化,雖然他面上冰冷如常,但是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新的環境你應該適應的了。”
“不好。”薛霖坐在沙發上,並不看醫生,冷淡地開口。
“是不是和朋友產生矛盾了?”楚醫生盯著薛霖的眼睛問道。
聽到朋友二字,薛霖抬起了頭看向了楚醫生,“什麼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