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給薛霖打電話說安排了司機,下午來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上一次只是做了系統的檢查,而這次才算是真正的治療開始。
對於看心理醫生,薛霖沒什麼其他想法,很顯然他有什麼想法也沒有用啊!難不成他說不去就可以不去?說不定就可以直接被關進精神病院了。
醫生是個50多歲的和善小老頭,從他進房間到示意他坐下,醫生總是一臉看不出真實還是虛偽的笑看著他。他的胸牌上寫著楚江漢三個大字,後邊是主任。
“我姓楚,你可以叫我楚醫生。”楚醫生向他介紹著自己。
薛霖抬頭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知道了,但他沒有開口地打算。在一個新的環境面對一個新的人,通常情況下,他沒有直接逃離就是對對方最大的尊重。
“薛霖,你為什麼來這裡?”
薛霖被問得有些懵,為什麼來?難道是他想來的?
“有病!”
薛霖根本沒有看坐在對面的楚醫生,低著頭說的很乾脆。這兩個字也不知道是對楚醫生的回答還是問題的回答。
“那你覺得自己有病嗎?”對於薛霖的回答,楚醫生一笑了之,他並不在意薛霖說了什麼,他只想從薛霖的回答中看出薛霖一些他想看到的東西。
薛霖沒什麼回應的,他覺得自己沒病,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崩潰是事實,不能接受別人是事實,把別人打進醫院也是事實。如果這並不是病的話,他不會被原來的地方“趕”出來。
“那一個星期了,覺得新環境怎麼樣?”見薛霖不回答,楚醫生換了個新話題。依據他多年的經驗,像薛霖這樣的孩子的病情並不難解決,只要天時地利人和,他即便不能恢復和正常人一樣,但也絕不會連日常生活都維繫不了。
“還好……”薛霖沒有抬頭淡淡地回答道。
“並不好吧,你想離開?”楚醫生一直盯著薛霖的動作,看他面無表情,看他摳手指。果然,在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那個一直低頭的男孩抬起了頭。
“你怎麼知道?”薛霖看他的目光極其防備。
“你的老師應該姓陳。”看著他驚愕地眼神,楚醫生微微一笑繼續回答道。
老師?薛霖皺了眉。他還真沒想到這樣一個老師真是將他討厭至極的事兒做盡了。先是管他上課遲到,而後叫家長,現在直接監視他給醫生說,那他在學校的生活可不就實時被監視著?
看來,這個學校還真是不能待,遇到的人一個個都那麼喜歡多管閒事!
“是不是和之前生活差別太大,突然進入正常人的生活世界裡,很不適應?”
“正常人?”聽到楚醫生的話,薛霖有些驚愕,“那我是什麼?”
“你當然也是正常人,只是太過於依賴從前的生活,不想去接觸新的人新的環境。”
“呵呵,”薛霖突然咧開嘴笑笑,旋即又恢復一臉冰冷看向楚醫生,“看來你也不怎麼樣嘛,醫院檢查我有精神病,你卻說我是正常人?”
“那我們聊聊你以前的生活?”見薛霖有了情緒,楚醫生心內暗喜。
“沒什麼好說的。”薛霖白了一眼醫生將目光停留在別的地方。
“你在武校待了十年,準確來說是十年零八個月,最熟悉你的的教練姓周。”楚醫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看著楚醫生什麼都已經知道的樣子,薛霖有些無語。
“不善言談,沒朋友,成績差,脾氣暴,性格執拗……”楚醫生將本子放在桌子上,這是他和周教練溝透過後的結果。
這樣的孩子一般與家庭脫離不了關係,但是薛霖的父親將薛霖交給他至今都沒有與他溝透過,這與周教練描述的也很相似,也證實了他的猜測。這才是這類孩子最難搞的地方,明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是卻不能去碰,要迂迴曲折地去開啟他的心結。
薛霖低頭預設了楚醫生說的話,這十年,的確如此。沒有朋友,少言少語,學習成績也不好,脾氣火爆容易動手。
“那新的學校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一些不一樣的人和事?比如老師、同學、有趣的事?”
薛霖沒有回答,而他不斷搓著的手讓楚醫生嘴角露出一抹看穿一切的笑。
“差別太大的生活環境確實會讓人難以適應,但一週足夠你熟悉這個地方了,畢竟離開了這裡,下一步你可能又要去一個更加陌生的環境。”
楚醫生猜測,這個新環境或許會對他的病情有很好的治療效果,所以他首先要穩定住薛霖的心,不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