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是不錯的。”坐在她一旁的男人有些輕佻地開口。
“可惜不是我的。”宋妍霏並沒有看他,揚起了頭看向遠方。
“怎麼了,生氣了?”男人說著,伸出來的一條胳膊攀上了宋妍霏的右肩。
“你最好還是不要這麼明目張膽,要不然都會死得很慘!”宋妍霏看了一眼肩上的胳膊,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肅殺,警告著一旁的人。
“所以你是怕了?”那個男人似乎很滿意宋妍霏的反應,又伸出另一隻手去玩弄宋妍霏的頭髮。
宋妍霏略略思考了一下,眼睛微眯,以極快的速度將一旁已經要貼上自己的男人推到了另一邊的車門上,用小臂壓著他的脖子。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好欺負吧?”宋妍霏現在是有點兒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邊兒的人的。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宋妍霏垂著眸子,眼睛裡含著笑意,嘴角彎彎頗為輕蔑地說,“我的爸爸?”
“好了,我回公司取點東西,等會兒會讓另一個司機送你回去,在家乖乖等著我。”連楚生微笑著看著宋妍霏,只是這笑容讓宋妍霏想吐,無比噁心。
宋妍霏一點都不願意回到那個魔窟裡,但是她沒得選擇,無論連楚生給她的任何的好與壞,她都要接受,要不然,她就會受到難以想象的折磨。
“小姐,你回來了。”家裡有傭人接過宋妍霏的東西,拿來拖鞋給她換上。
“他沒回來嗎?”宋妍霏有些忐忑地開口問。
“先生剛說今天不回來了。”
吃完了飯,宋妍霏拿著衣服走進了浴室。
她死死地盯著浴室的門把手,彷彿是魔咒一般讓宋妍霏忍不住跌在地上蜷縮在了一起……
洗了個澡,宋妍霏終於躺到了床上。
每次回到這裡她都無法自然入睡,她的床頭櫃裡裝著一整瓶的安眠藥。
她起來接了杯水,又從藥瓶裡取出來兩粒藥,直接吞下。
藥勁兒上來後,宋妍霏開始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木頭的房子,白色的床單上是鮮紅的血跡,宋妍霏睜開眼,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的她只知道此刻她要逃離這裡。
穿過叢林,越過溪流,爬過山頭……她已經筋疲力盡,腳都已經磨得鮮血直流,可是她不敢停下,因為身後傳來的是擺脫不掉的惡魔的笑聲……
“你逃不掉的……”
“哈哈哈……”
“留下來……”
……
啊!
宋妍霏從噩夢中驚醒,整個人身上大汗淋漓,床單已經被她身上的汗浸溼。
她大口的喘著氣,拿起桌子上吃藥沒有喝完的水一飲而盡。她努力使自己平復下來,可心臟劇烈地跳動還是讓她呼吸不順暢。
不知道是不是安眠藥的副作用,宋妍霏下床的時候整個人身體都痠軟無力,差點兒一頭栽下去。她艱難地爬起來朝衛生間跌跌撞撞地走去,直到淋浴的水打在她的臉上,她才終於清醒了一點。
從什麼時候她開始生病的?大概是母親去世,繼父正式成為她的監護人開始。
連媽媽自己都奇怪,為什麼條件這麼好的連楚生會和自己結婚。
母親第一次帶她見連楚生的時候,宋妍霏才十二歲,一個跟著媽媽受盡冷眼過盡心酸生活的拖油瓶。
四十歲,有自己的公司,長年健身讓他的身材很好,一張和善的臉,這是宋妍霏對連楚生的第一印象。母親說他是華裔日本人,那是宋妍霏第一次接觸外國人,還是一個日本人。
第一次上門,連楚生給他們做了一桌子菜,三個人坐一起,像極了一家三口。
斯文講究的連楚生每每望向她的時候總是眼睛帶笑,會給她夾菜,讓沒有感受過父愛的她有些錯愕。
吃完飯後,連楚生和媽媽一起陪她去遊樂園玩兒,那是她第一次去遊樂園。
他非常紳士地問宋妍霏可不可以牽她的手。
他彎著腰站在那,眉宇間全是討好般的訕笑,似乎被拒絕後會非常難過。
宋妍霏回頭看了一眼母親,在得到母親默許的眼神後才伸出手放進了男人的手心。
他同預期中一樣喜笑顏開,還輕輕摸了摸宋妍霏的頭。
那時候宋妍霏還太小,不知道甜美的東西也有可能是毒藥。就像有些人,戴著偽善的面具來掩蓋腐爛發臭的內裡。
一家三口的情景就這樣留在了遊樂園的一張相片上,那是宋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