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意怎麼說,許霂都不願意再回家住,出院就和薛霖一起回了家。
突如其來的這件事讓許霂心一直靜不下來,他也幾天沒去學校,但是他不讓薛霖在家陪他,只說讓他晚上早點兒回來。
怕他不吃飯,怕他想不開,薛霖一天三頓飯往回趕,哪怕只能在家待十分鐘。
“傻瓜,我又不是小孩兒了,餓了會叫外賣,也可以出去吃,別來回跑了。”看著薛霖這一天跑三趟,許霂實在有點兒不忍心,拉起他的手輕聲說道。
“哥哥,沒事的。”薛霖伸開胳膊抱住了許霂,將他緊緊抱在了懷裡。
許霂第一次發現,薛霖的懷抱居然可以讓人這麼安心。
“我剛看到那邊兒有酒,喝點兒吧?”許霂坐在陽臺邊,抬起頭看著站在他旁邊的薛霖。
聽著許霂的話,薛霖並沒有動,他在擔心許霂的身體。
他才剛出院啊!
“許霂,少喝點兒吧?”見他不動,許霂再次抬眸看向薛霖,目光裡滿是期望,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他的眼睛裡閃爍著光亮。
或許是理解他的煩惱,或者更是被他這種眼神融化了最後的那點堅持,薛霖轉過身去拿酒。
回來後,薛霖直接坐在了許霂旁邊,伸手把酒遞給他。
“別擔心了,一點兒酒而已,我不會死的!”許霂側目笑著看向許霂,接過了他手裡的酒瓶,轉過頭仰起臉喝了半瓶。
“哥哥。”見他喝的這麼猛,薛霖擔憂又上了頭。
“沒事。”許霂伸出手攔住想要阻攔他的薛霖的手。
薛霖放下了手,只是靜靜地望著許霂,滿眼的擔憂像水要溢位來一般。
他明白薛霖的心意,喝了那一大口後也就放下了,身體朝薛霖邊上靠了靠,將腦袋歪在了薛霖的肩膀上。
薛霖側目看了看靠在肩上的許霂,身後撐在地上的手抬起又放下,躊躇了多次還是恢復原狀。
“你煩惱的時候會做什麼?”望著天上稀稀疏疏的星光,許霂開口問道。
這是他突然想到的,薛霖這樣一個不善言辭又不懂交際的人,這十幾年一個人在外邊兒是怎麼過來的?
“我……以前……沒什麼煩惱。”
薛霖確實沒什麼煩惱,沒有感情就沒有糾葛,所有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他而言又都不是問題,每天三點一線,吃飯,睡覺,訓練,他甚至一個月都說不了十句話。
也就是來到了這裡,遇到了許霂,他那如死水一般的心才不斷泛起漣漪,掀起波濤,從平靜的湖水到每次遇見他都波濤洶湧。
輕輕嘆了一口氣後,許霂再次舉起了酒瓶,一口氣將剩餘的酒全部喝光,隨手鬆開了空酒瓶子,任憑它滾落一旁。
酒勁兒上頭,許霂再也忍不住這幾天滿心憋著的委屈與悲愴,抬起胳膊,將頭埋進了胳膊間。
“其實我知道我不該這樣,他們首先是一個個體,其次才是夫妻、父母,但是我真的很難接受他們……”
薛霖努了努嘴,可他知道自己說不出來什麼安慰的話,索性也不開口,就這樣靜靜地陪著他。
“其實我早就應該清楚我的父母和別人的父母不一樣,他們自我完全記事後就很少長時間的待在一起,我爸在外地工作,我媽在政府裡工作。”許霂抽了抽鼻子,停頓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
“他們很少一起陪我做什麼事兒,我就記得我初一的時候第一次考第一名,那次家長會我爸媽破天荒的一起去參加了一次,從那以後我就很努力地學習,每次都要考第一,但是他們從來沒再一起去過。”說這個的時候,許霂抬起了頭,用胳膊支起下巴望著遠處。
“我已經記不清,我們一家人快樂地在一起是什麼樣子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可薛霖在一旁看來,許霂眼眶裡明晃晃的盡是淚光。
“我有心臟病,我記得我第一次犯病的時候,大概六歲吧,那個時候,他們還一直在醫院裡陪著我,這也是我能想起來的一家三口很幸福的唯一的記憶了吧。”
許霂努力揚了揚頭,想要把眼眶裡的淚逼回去,他不想讓薛霖看到他現在這副脆弱的樣子。
許霂說的這些,薛霖都不知道,只能側目望著他,滿眼擔憂。
其實想想,他自己的人生又有什麼不同呢?沒有父母關愛,沒有溫暖幸福,都是一個人慢慢長大。可他們又不同,許霂溫柔強大優秀無比,而自己,除了有病還有什麼?
“我上次不是還看到你抽菸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