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味兒,得她差點兒吐出來。
“你鼻子有問題啊!我全身都是汗臭味兒,哪來不可思議的馨香!”
“是嗎?”他歪著頭,一派的無辜。“人家不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換到我身上,大概就變成了‘情人鼻裡出花香’了吧?”
“聽你在撒謊!”她纖腰在他懷裡不馴地扭擺著。“大騙子,放開我。”
“不放,我今天還沒送你花呢!”
“花——”她全身的血液凍結成冰。“我不要花了,那項要求取消,你走開。”
天曉得這王八蛋是不是故意整她!她開口要一個月、日日不同、具有花名、卻沒有花形花意的花;他若做到了,她就考慮與他交往。
他答應了,第一天,送來一盒“麻花辮兒”。她雖然不喜歡吃,卻還是勉強接受了。
第二天,他一見面,就兜頭賞她一盆冷水,澆得她溼淋淋的,那是“水花”,她咬牙,恨不能順便咬下他一塊肉來,倒也認了。
昨天,他開車戴她去海邊,氣溫三十八度C,紫外線超強,她給曬脫了一層皮,臉到現在都還紅著,他卻告訴她,那叫“浪花”。當下她只很不得將他剁成肉醬、包成人肉叉燒包餵狗去!
今天……誰知道他又要出什麼鬼主意整她了?她不要“花”了,死也不要。“你滾吶!討厭鬼,不要碰我……”
她不斷地掙扎著,但終究是一介纖纖弱女子,怎比得過西洋劍擊的冠軍!郝韞霆輕輕鬆鬆就把她給抱了起來,又回到庭院。
水如新已經很識相地自動消失了。
他則在老鎔樹下,尋了一塊平坦的地方,輕輕地將她放下。
“對不起,昨天曬傷的地方還痛嗎?”那雙大掌好輕巧、好溫柔地撫觸著她燙紅的肌膚。
她的眼眶立刻不爭氣的發酸了。
“不要你管啊。討厭鬼!”
“對不起嘛!我不知道你的面板這麼不經曬,才一個小時就曬脫皮了。”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皮粗得子彈打不穿嗎?”
“所以我來道歉啊!還準備了一樣你最喜歡的‘花’喲!”
“哼!”她冷嗤一聲,別過頭去。
郝韞霆走出去,自門口的轎車內抱出一個手提冰箱。
“你瞧!”他開啟冰箱。
“三色豆花!”她驚喊。
“喜歡吧?”他端起一杯,送到她面前。
炎炎夏日的,他手中的豆花還不停冒著冷霜白氣,好清涼退火的樣子……路箴茗忍不住咕噥,嚥下一大口唾液。
“要不要吃呢?”郝韞霆的聲音充滿誘哄。
她粉色的小舌在乾裂的唇緣舔了圈,險些就許下喪權辱國的諾言。
“不要!”很有志氣地,她用力開了頭,鼻端順勢噴出一道不屑的冷哼。
“很好吃耶,不吃你會後悔哦!”他開啟三色豆花的杯蓋,一股冰冰涼涼的甜香味兒衝了出來。
她幾幾乎乎要為一杯三色豆花而折腰了,但同時也猛然想起自己飽受摧折的自尊,便又倨傲地抬高下巴。
“唉!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我枉做小人羅!我自己吃吧,不然退了涼可不好吃了。”
路箴茗再度舔了舔唇。是啊!退了涼就不好吃了,那……就再刁難他一次吧!只要他肯求她第三回,她就接受他的道歉……
才想著,耳邊便傳來唏哩嘩啦的聲音。
不會吧!她回頭,看見郝韞霆吞下最後一口豆花。她的眼眶立刻泛紅。他居然……再求她一次,他會死嗎?這麼過分,把她的豆花吃光了!
嗚……路箴茗吸吸鼻子,情不自禁覺得自己好悲哀,為什麼要惦念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傢伙!她實在是笨透了!
“唉呀,我跟你鬧著玩的,怎麼這樣就哭了呢?”輕手輕腳地,他將她摟進懷裡,柔聲慰哄著。
“誰哭啦?”明明眼淚都已經滴下來了,她還是逞強地捶打著他的胸膛。“我只是眼睛進沙子了,才沒有哭。”
“是是是,你沒有哭,是沙子不好,弄痛了你的眼。”
“沒錯。”她又吸了下鼻子。“你這個討厭鬼,放開我。”
“好,我是討厭鬼,這個討厭鬼再送你另一杯豆花要不要呢?”他像變魔術似,又在小冰箱裡拿出一杯豆花、連同一根塑膠湯匙。
她水霧的雙眸瞬間發亮,差不多要點頭了,又想起她不容欺負的自尊,便再度可憐兮兮地咬住乾裂的唇。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