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息佐,她五個月之前就死了,更別提現在坐在這裡跟他討論生死大事。
她一直覺得,小事看自己,大事聽天命,既然老天選擇了讓千息佐救了她,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她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白溪坐在單人沙發中,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半晌,才悶悶開口:“除非千息佐主動讓我離開,否則……就算將來真的會發生意外,我想……我也不會走,就這麼走了,我良心會一輩子不安的……”
莫霖頓時覺得一陣無力:“白溪,你不能靠問心無愧來過日子,千息佐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少了一個你,對他來說沒什麼損失,但是如果你一直待在他身邊,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成為別人的目標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綁架、暗殺、折磨,或者還有很多很多她想不到的恐怖經歷……
就像珊德拉一樣,她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的年紀,卻已經成熟到痛的昏迷都不曾喊一聲痛的地步,她不知道她曾經經歷了什麼,可那對她來說,一定是一段很殘忍的過去。
其實千息佐是做什麼的,她一直隱隱有所察覺,就比如那一晚想要強|暴她的蘇家的那個工人,無聲無息的消失掉了,她一直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可大概也猜到了他的下場,還有她激怒了千息佐妹妹的那次,那個男人毫不猶豫的對她起了殺意,她被海水衝出來的時候,隱隱記得他曾經想踩斷她的脖子,卻又在最後關頭停了下來……
一個普通的商人,是不會有這麼心狠手辣的一面的。
可說來說去,無論他是做什麼的,無論在他身邊有多危險,他救了她,那是不爭的事實。
珊德拉高燒不止,輸液線裡的液體一滴滴滴入她體內,白溪呆呆的看著她,想著以後的某一天,或許躺在這裡的人就是她了,唔……運氣壞一點的話,或許她就直接躺墓地裡去了……
千息佐起床的時候,珊德拉的點滴已經打完了,莫霖也已經回去了,白溪坐在沙發裡發呆。
他像是沒看到她們似的,慢條斯理的進了浴室,沐浴洗刷,半小時後出來,徑直走到冰箱邊給自己倒了杯果汁:“叫早餐。”
白溪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你沒看到珊德拉受傷了麼?”
“看到了。”
千息佐懶懶走到沙發邊坐下,掃了一眼雪白的沙發上沾染的血跡,補充了一句:“記得一會兒把沙發弄乾淨。”
記得一會兒把沙發弄乾淨……
把沙發弄乾淨……
白溪默默的把他這句話在心裡唸了幾遍,忽而冷笑出聲:“如果我記得沒錯,你說你派她去德國了。”
千息佐又啜了一口果汁,點點頭:“你記得沒錯。”
“那她身上的傷,應該跟她的工作有關係吧?”
越來越冷硬的語調,終於讓男人微微側首看了過來,一雙沉靜如水的眸子直直看向她:“你想說什麼?”
“你讓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去做極有可能丟掉命的事情,她受傷回來,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白溪驀地起身,氣憤的瞪著他:“千息佐,你到底把人命當成什麼了?!”
她的憤怒沒能激起男人半點情緒來,口吻仍舊是平淡的:“她是我的人,我花重金僱傭她,她替我賣命工作,互不拖欠,有什麼不對麼?”
白溪一口氣噎在氣管裡,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出話來反駁他!
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開口:“就……就……就算是這樣,那你也不至於冷血到看到人家受傷,連問都不問一下吧?”
“我問了,她的傷就能好嗎?”
“……不能好,至少人家心裡會好過一點吧?你問一句能死啊!!”
“她還在昏迷著,我問了,她能聽到麼?”
“……”
白溪被徹底的反問住,呆在那裡,保持著憤怒的姿勢,憤怒的表情,憤怒的眼神,呆在那裡……呆在那裡……
千息佐大概也猜到了不能指望她吃早餐了,於是自己打電話下去點了餐,等送餐的功夫,他又習慣性的靠在沙發裡看書。
記憶中,喜歡看書的男人應該是書呆子的一種型別,書呆子應該都是心地善良的那種,比如說寧採臣,比如說……那誰誰誰的……人家都心地善良好不好?
“喂。”她慢吞吞蹭過去。
“嗯?”
“你留我